听着厉害,其实都在肉多的屁股上。
而且小孩穿的不少,真落到实处没几下,吓唬吓唬他罢了。
“以后还欺负三叶子嘛?”她问。
看他满脸鼻涕眼泪,却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揉着眼睛点头,这才放他离开。
三叶子跟在她身后回来,脸上已经没泪珠,还是抽抽搭搭,“二嫂子,王豆豆是大嫂子的娃娃,他肯定要回去告状。”
庆脆脆动作一滞,大嫂子?那不就是她妯娌。
她皱皱眉头,“他是不是老来欺负你?”
三叶子点点头,“他老来家里,见哥哥不在,就扯我衣服,还拿石头砸我。”
“你哥哥知道嘛?”
三叶子再次点头,“可是哥哥告诉王豆豆不许打我后,王豆豆回家就要告状,然后大嫂子就要来家里骂二哥哥。”
所以后来即使被欺负了,他也不再和二哥哥说,二哥哥养他很辛苦,每天砍柴打猎,还得养他吃药,就不用添麻烦了。
庆脆脆才不怕所谓的王大嫂,“没事,有了二嫂嫂,她再敢上门必定大棍子赶出去。”
王二麻子回来听了前后,忙活着将艾草捣成泥,“大嫂是长辈,每次都拿身份压人,我嘴笨说不过她。”
“有理不在辈分,我倒要看她有多厉害。”庆脆脆摩肩擦掌,只等着人上门。
果不然,后半晌太阳斜挂着,有一道妇人骂咧的声音越来越近。
庆脆脆听她嘴里都是‘克死人’、‘天煞孤星’、‘遭瘟’、‘八字硬’之类的字眼,起身将瓢递给三叶子,“嫂嫂给你出气,你用这艾草水好好冲着竹子。”
三叶子老老实实地接过,同他二哥对视一眼,看二嫂子发挥。
听着声音更近了,庆脆脆端起一盆脏水,照着门外一泼,下一瞬一道尖利的喊声响彻四周。
“哪个作死的贱货不长眼,敢往老娘身上泼脏水。我这新做的衣裳,花了二十个铜板,谁泼的,给老娘滚出来。”
见没人应声,又喊道:“三叶子,三叶子,死东西,小畜生敢不张嘴,信不信扯烂你...”
——“你要扯烂什么?”
只听一道黄莺般好听的声音响在身前,王大娘子猛地抬头看去,只见从院子里绕出一个清瘦的娇小姑娘。
手里正端着一个木盆,有水滴一颗颗地往下,落在她脚边的泥土地上。
还能不知道是谁泼的水?
王大娘子哼一下,“你就是我家二小子新娶的小媳妇,庆家大姑娘,是吧?”
她指指自己的裤脚,草绿色如旁侧野草一般鲜嫩的布料上碍眼地挂了点点深色,是方才不小心被泼到的水迹。
“你是瞎了眼不成,不知道老娘打门前过呢?赔钱,二十个铜板,快些拿出来。”
“街上的叫花子都不敢这么开口,你倒是脸大。”庆脆脆看她一张比驴还长的脸,啐一口,“是哪门子的瘟神,谁叫你从我家门前过的?没得脏了我们风水!哪儿来滚哪儿去。”
“小蹄子贱货,敢跟老娘叫板,信不信我...”王大娘子就要扑上来,却见对面的人背在身后的右手亮在人前,正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说呀?怎么不说了?”
她目光越冷,衬得手里刀更吓人,似乎下一瞬就能劈在头脸上。
王大娘子有些心惊,讪讪地往后退下,“弟妹,你刚进门,不认得我是谁,快把刀收了。我是你大嫂,咱王家大房的。”
她客气,庆脆脆也客气,刀收了,脸上却没笑,“是大嫂呀,你看我,方才远远听着有人犯病,扯着嗓子骂人,还以为是村里的疯老婆子过来。”
王大娘子一僵,哪能不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
心说这闷葫芦嘴的二麻子倒是娶回一个嘴巴厉害的媳妇。
“瞧你,嫂子那是说别人呢。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走,咱们进屋说。”
刚抬脚,就见那把菜刀又亮出来了。
庆脆脆拦住:“不方便。我和二郎新婚,里头都是贴己东西,外人不能进去看。有什么事情在这说吧。”
王大娘子翻个白眼,落了好几回面子,也懒得装相,“你把三叶子叫出来,下晌他豆豆小侄儿看他一个人呆着可怜,陪他耍,怎么就拿细柳条敢抽人?婆婆去了,我这长嫂就是王家的娘,可得好好教教他。”
“大嫂别惦记着教别人,好好教教你自己的娃吧。”说着一顿身,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小石子砸在她身上。
“豆豆挺会玩的呀。他就是这么和三叶子玩的,大嫂子觉得没问题,那我也和你这么耍耍。”
说完,蹲在地上捡一颗砸一下,专门瞅着不显眼的地方扔,一路撵着把人赶到野树林才作罢。
“大嫂子,我刚嫁进来,就一间茅草屋子,家里空落落的,连个灶台都没,听说婆婆和公爹在的时候一直没分家,二郎说大哥一直没分契户,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得一心过日子,是不是?”
这话一出,王大娘子脸色一变,哪里还惦记什么儿子被打的事情,“二弟妹,你看,怎么又说到分不分家了。如今这日子不是正好嘛,肯定是豆豆那孩子皮实,没说实话。我先回家问问,我去问问....”
话说完,一溜烟就跑。
跑远远地回头看过来,见她还盯着自己,再不敢做歇。
这不是个好相与的,可别真的上门要分家呀。不行,得赶快回家和当家的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