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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义舍后院,屋内点点黄光摇曳。
灰袍人正端坐饮茶,打量着眼前站立着的秦安。
面无表情的看下看一遭,盯着好久,才幽幽说着。
“这么说,你便是幽州伏龙山的秦安?欲拜在本师门下?”
秦安垂首回应:“正是小子,还望恩师莫要见怪此前的唐突之处。”
摊牌了。
这一-大一小本来饮酒饮的欢,不知谁说了个什么话头儿,面色红憨的秦安直言‘卢师是吾师,今生最幸之事焉!’
登时这灰袍人脸-色就变了,身后的四位弟子也是瞠目结舌。
这不,秦安就被请来这-里‘喝茶’了。
说是‘喝茶’,其实就是在旁伺-候,端茶倒水立正站着。
可千万别小瞧这时候的‘尊师重道’和‘师徒规矩’,莫不说卢植这样的大能才,便是一般的饱学文人收个徒,也能大概率的决定其一生的走向。
拜师帖子一交,门堂茶水一递,对外名号一立,这学生妥妥就被打了某某师的标签,社会‘公信力’最强的集团,士子集团最重视这个,一是家族门户,二是授业门户。
有的学生因为老师的喜爱,可以口碑和权势都揽在怀中,平步青云扶摇直!也有的学生因为老师的不喜,从此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唾骂,最后一事无成了却残生。
那为何灰袍人,也就是卢植刚进义舍时,身后的哪怕备受赞赏的卫仲道都得恭敬有加?更不论其他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安虽然也不太喜欢和习惯这个观念,但毕竟‘入乡随俗’嘛,自家母亲都曾说过,哪怕在某个发达的年代,尊重老师也是理所应当的。
“呵,伏龙山秦安,好,好的很啊。”
卢植消瘦的面皮冷笑一-声,哪有刚刚相谈欢愉的和蔼?
秦安微-微抬头,屏住呼吸让自己的脸蛋儿看起-来涨红一些,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忘机酒后失言,却实属不知您就是卢植恩师,真是贻笑大方...”
卢植不置可否,从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用枯燥的手碾了碾茶杯。
素来瞧得出眉眼高低的秦安躬身,双手端正举起,将那茶水蓄满,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不敢,老朽怎配称汝之恩师?秦安,伏龙山公子...路见不平一斧剁掉赵忠表亲缪岱,何等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