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一岁多两岁的时候,给你穿的衣裳只要不合你心意就哭得震天响。”
“还喜欢俊丫鬟,长得不好看的你都不让人抱!”
“当初老将军天天凑你面前,楞是哄了好几个月你才肯让他抱。”
这样的小囡囡,怎么可能去战场呢。
余欢喜:“…………”
她想说自己哪有这么作,又怕较真的余守山找几个老人出来证明,嘴一撅,气哼哼走了。
大步回了小院,也不忙洗漱了,一通翻箱倒柜找东西。
*
午后,闻人间如约而至。
余守山领着他往正厅走。
这正厅还是昨天收拾出来的,以前都是封住的,但姑娘既已在京城露面,总有待客的时候,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总让太子去竹林小亭什么的,也不像话,这姑娘既然不愿意和太子完婚,那就得光明正大点,偏僻地方整得跟幽会似的,这可不行。
闻人间还不知道前面沉默领路的余守山心里想了这么多呢。
他此刻心里有点乱,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钱权她都不缺,那就只能打感情牌了。
偏偏,这是最难的。
两人正走在一条竹林夹道上,两侧翠竹满绿,闻人间忽感耳后一阵急促风声,下意识侧身避开,余光已经看见近在咫尺的红缨长木仓,木仓头银亮,锐气逼人,他右手已经握上剑鞘。
而当看清来人是谁时,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余欢喜手持长女仓,一身红衣银光轻甲,眉尾上扬渐隐入鬓,本来盛满春水的桃花眼此刻是面无表情的冰冷是即将酣畅一战的昂扬。
这一刻,闻人间心跳雷鼓。
“拔剑啊?”
余欢喜皱眉。
她一直知道闻人间武艺高强,上辈子没机会,这辈子想试一试,结果都突袭了,他还不拔剑。
催了一次也没反应,余欢喜败兴收回长木仓。
“叔你去忙吧,我一个就行。”
余守山本来还觉着姑娘每次都是单独和太子说话不太好,万、万一是个登徒子呢?
但他今天一看余欢喜这大开大合的杀气样。
算了,就算太子真是登徒子,遭殃的也是他。
他放心告退。
余欢喜没能一战,不想理闻人间,大步往前走,长发高高束于脑后,还缀着长长的红缨。
闻人间看着她的背影。
渐渐回神。
手慢慢抚上心口,心跳依然急促。
他想,幸好没在战场遇见这样的她。
不然,还未战,就亡了。
*
余欢喜今天不仅穿上了轻甲,妆容也往凌厉的方向走,这样的装扮自然不能女儿娇俏了,于是自然而然地切换成了余家男人的行为模式。
晚了好一会走过来的闻人间,抬眼就见余欢喜格外霸气的坐姿。
双腿分开,双手放在扶手上,正冷冷看着这边。
他脚步一顿,跨过门槛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坐姿十分端正矜贵。
“今日怎么,这般打扮?”
余欢喜:“当不了真将军,假的过过瘾。”又问他:“你有什么事,说吧。”
没能打上一架让余欢喜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眼见的杀气更重了。
闻人间本来就没想好怎么说,见她这般,更说不话来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动静的余欢喜眉头一皱,闻人间身子一震,下意识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等她拒绝接着往下说。
“我曾经听闻一件事,说是一对夫妻,成亲不过数年就和离分开,和离后就各自嫁娶。”
“但各自嫁娶后,他们又都再度和离,又经过数年后,竟重归于好了。”
闻人间声音有点小,“听完这个故事,你有什么感想吗?”
余欢喜:“……”
一对夫妻和离了,两人各自嫁娶,然后又和离复合的故事。
是,这个故事若是讲得好,还挺有意思的,但你这干巴巴的,听着能有什么趣?
余欢喜面无表情:“没感想。”
闻人间抿唇,声音更小了,“你再仔细想想?”
余欢喜:“…………”
今天没能一战她本来就不高兴,以为他有正事一直按捺脾气,结果整这干巴巴的故事还有脸问感想?!
余欢喜深呼吸一口气,忽然凑近,看着闻人间的眼睛,杀气都快溢出来了。
“闻人藏鹤,一句话,重点,说。”
姓闻人,名间,字藏鹤的某人看着忽然靠近眼睫都能看清的她,咽了咽口水。
“夫,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余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