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处更接地气,也离着球场更近,于是李唯夕走向了普通观众席。
见七公主来了,一群人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忙不迭自觉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宣布彩头的时候,李唯夕眼前一亮,那是一把漂亮的宝剑,没有镶饰什么珠宝,却仍难掩锋芒流光溢彩,貌似很值钱的样子。
“那是玄天流雲剑,”李靖煊走过来道,“玄铁铸制,削铁如泥。”
李唯夕眼睛更亮了,以前习武,钟棠都是随便折根竹子给她练手,她还没接触过这么正儿八经的武器,虽然依她现在这小身板也挥不起来,但以后总能用得上嘛,而且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换钱嘛!
李靖煊看到她表情垂涎欲滴,不禁又回想起她可怜巴巴盯着人家糖葫芦的模样,顿了顿,他道:“四哥给你赢下来。”
此时李泽墨也走过来,敛下眸中的冷意,温笑着摸摸李唯夕的头,满是宠溺:“大哥帮你拿到手。”
李辙远读书不行,但在运动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不甘示弱的道:“二哥我也不是盖的,交给我了!”
秦潇新奇的看着这一幕,也来凑热闹:“那我也帮你抢抢试试好了。”
李唯夕感觉自己仿佛是被F4 围绕的懵逼少女,身后还有大片少女无比嫉羡的目光如芒在背。
几人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意气风发,器宇非凡,引得看台上小姑娘们频频尖叫。
李辙远冲李唯夕扬扬下巴:“怎么样,二哥帅不帅?”
李唯夕认真的观察一番,郑重道:“二哥,你眼屎忘擦了。”
李辙远:......!!!
李唯夕:对不住,长得矮,看得格外清楚。
一旁的秦潇笑得差点儿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锣鼓嚣响,旌旗飘扬,少年们纷纷奔赴球场。
号角响彻上空,少年鲜衣怒马,男儿们挥洒汗水,姑娘们春心荡漾,马蹄繁沓声,球棍互击声,人马相撞声,喝彩欢呼声......赛事逐渐进入了白热化。
秦潇是最出乎意料的一个,李唯夕本以为他是个文弱的绣花枕头,结果战斗力竟然甩大部分富家子弟一条街,还与李靖煊联手进了相当漂亮的一球。
他身为国公府独子,地位高贵,长得又招人,一直排在盛京公子人气榜的前列,加上他时不时朝看台处抛个媚眼,更是惹得不少女孩激动又矜持的低声尖叫。
不知怎的,李唯夕打一开始就感觉李泽墨与李靖煊好像彼此敌对,现在球场上两人更是明显,似乎都有种强烈的胜负欲,想要赢得这场比赛,又不仅仅是这场比赛。
李靖煊的功夫底子到底摆在那里,李唯夕甚至能从他身上看出一股杀伐果断的王将之气,随着赛事进入到尾声,他已经以绝对的优势遥遥领先。
最终不出意外的,李靖煊从扬着满意笑容的明武帝手上接过了那把流雲剑,然后再转身递给了李唯夕。
看,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最终奖品还不是她的,李唯夕心满足的扛着宝剑,小脸上美滋滋。
看得明武帝忍俊不禁的捏了一把她的脸,打趣她鸡贼。
钟棠如今贵为嫔位,手下伺候的人增了几倍不止,当看到李唯夕扛着一把重剑回到茗澜居时,都赶忙乌泱地迎了上去,争相希望留个好印象。
“是公主,公主回来了!”
“公主,这便是马球会的彩头吗,好气派的剑!”
“公主累了吧,奴婢来帮您拿!”
李唯夕被吵得有点耳朵疼,挥止了他们想要接过的手,走进内堂。
知秋见李唯夕扛剑进来,同样疾步迎上前想接过来。公主不计前嫌,仍是留了她做贴身宫女,地位也要比新调来的下人们高上一等,知秋很是感激。
“不用,”李唯夕摇摇头,把剑往地上一杵,在椅子上坐下,打了个哈欠,“宫外遇上了刺客,还是自己拿着比较安心。”
她看似只是歇脚时随口一提,但眼睛一直在观察着知秋的表情。
“什么,公主遇刺了?!”知秋瞪大双眼,“可、可那边分明说,按兵不动的......”她仍是愧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提到时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看来她确实不知情,李唯夕暗忖,那要么是娆贵妃起了疑心,对知秋不再受信任,要么是想杀她的不止娆贵妃一人。
唉,她真的对这种把头悬在刀尖上的刺激生活没兴趣啊......李唯夕揉揉额角,“你父母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知秋一怔,正在为李唯夕倒茶的手轻轻颤抖。
“你父亲已于前两年因病去世,只余你母亲以纺织为生,我托人为她安排了新的住处,也接济了足够的银两,可保她后生无忧。”
知秋眼眶一酸,落下泪来,她紧抿着唇,伏地跪下,重重磕头:“公主之恩,奴婢愿以命相报!”
李唯夕心中有些感慨,却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知秋的立场与忠心,以后都不会有变了。
陷害失败,刺杀失手,李唯夕现在风头正惹眼,钟棠也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常在,于是敌方的狐狸尾巴只得暂时收了起来。
春去秋来,四季更迭,转眼间李唯夕已经能在太学里每天跟李辙远插科打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