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荆镰这种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有些头脑懂点心机的雇主,明显陆一川那种没头脑又没胆识的草包更好控制。
都是金钱交易,谁是老板对于肖迟来说根本没差。
所以老实说他并不理解荆镰为什么会生气。
“可以啊,你愿意是吧?”荆镰冷笑着站起来,眸子死死的盯着肖迟:“愿意的话你就去好了!我还白得一辆车,皆大欢喜!”
说完荆镰长腿一迈夺门而出,顺便还把门管的震天响。
肖迟被门板砰的一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这小子分明就是在生气吧?
生气还偏偏装的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关键是还装的不像。
肖迟嗤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转身开了瓶红酒。
他向来不会哄人,也觉得没有必要。
荆镰生气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影响肖迟自己,他也懒得去关心。
醒酒那十几分钟,肖迟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宋先生您好,我是任逢鹤先生为您约的大提琴老师。】
肖迟看到这里眉头一挑。
对了,任逢鹤还说要让他学音乐和书法来着,他这两天事多根本就没想起来。
短信剩下的内容他没看,直接给这位提琴老师回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通没一分钟对方就接起来,一个温润好听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您好,是宋先生吗?”
“恩,是我,”肖迟摸了摸鼻子:“这两天我事情多给忘了,你是不是空等好几天了。”
对方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我的职责所在,不过今天下午任先生了一趟,知道你不在,任先生似乎不大高兴。”
尽管对方说的已经十分委婉,肖迟也能想象当时任逢鹤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抱歉,是我的问题,明天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宋先生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么明天两点半,我在枫馆恭候驾临。”
肖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等到电话挂断,肖迟伸手去拿红酒瓶的时候,才发现手腕的地方一阵刺痛。
右手臂靠近踝骨的地方肿的老高,肖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似乎是下午比赛和陆一川对撞的时候,重击之下手撞到控制台时候留下的。
肖迟专注的时候对痛感并不敏锐,到现在才发现手上有伤。
从前拍戏也经常受伤,肖迟早就习以为常,这伤口看着严重,周围还有淤青,但是其实没有伤到骨头,疼两天自己就会消肿了。
肖迟没在意,反而在纠结明天怎么去枫馆,他使唤石珲使唤惯了,下意识就想拨石珲的号码。但是转念一想,石珲毕竟是邵楚河的人,保不齐会帮邵楚河留意他的动向,万一让姓邵的知道自己签了三家合同,鬼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样的乱子,还是谨慎一点好。
肖迟思忖良久,还是拨通了石珲的电话。
对方接听的速度一向很快:“有事?”
“你们老板除你之外应该有备用的司机吧?匀一个给我用用怎么样?”
“理由。”
“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伤了手。”肖迟垂眸看着自己肿成两倍大的右手手臂。
“好痛啊,估计以后一周要经常跑医院,”肖迟笑笑:“也不好总麻烦石特助是不是?不然你另外找个人送我?”
“宋予希,公司的司机是为客户准备的,邵总的司机是服务邵总本人的,”石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你凭什么认为你有权利挪用?”
“凭我和石特助的关系啊。上回宴会,你私自放我进去的事情我可是一个字都没和邵楚河透露过,这份人情,石特助不考虑还一还?”
石珲的语气带上怒意:“宋予希你——”
“我,我其实挺愿意替你保守秘密的,”肖迟笑笑:“就看石特助愿不愿意配合我了。”
话说完,肖迟就幽幽的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石珲咬了咬牙,抓着手机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明天派一位司机去邵总城北的别墅,接一位宋先生去医院。”
此时身后的会议室大门正好打开,鸣威的高层鱼贯而出,邵楚河走在最前面,他撇了一眼门口正低头打电话的石珲。
“谁要去医院?”
石珲一顿,立刻放下手机冲邵楚河欠了欠身:“是,宋予希。”
邵楚河脚下一顿,峰眉微微蹙起:“他怎么了?”
“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手臂。”
邵楚河双眸沉了沉,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宋予希那张含着眼泪的眸子。
他一向不喜欢男人掉眼泪,却意外的总是莫名想起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