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到来,她愿意为他解开陷进颈肉里的锁链,带他去看外面的世界,他高兴的无法自抑,狂喜让他忘记了人类社会的基本准则。
正经人家的男子跟随女人出门都是要戴帷帽的,否则便是浪荡轻浮子。
他忘记了,住进程松儿身体里的她也没有提起。
或许她也不了解人间吧。
“没有帷帽可不能去城里,上次程松儿带你去县城是为了把你卖到怡红、算了,但这一次你可得戴上。”徐叔说。
“可是我没有。”程青枝细眉颦蹙,眸中哀愁淡淡。
“你没有我有啊,我借给你不就得了。”徐叔笑道。
“徐叔,谢谢你。”程青枝感激的道谢。
“大家都是邻居,客气什么!”徐叔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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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儿凭借记忆来到昨天挖陷阱的地方,她昨天追赶兔子进了人少的一条路,所以即使山里有人打猎也不敢到这一处来。
她刚刚走进几步就听到野猪的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它掉进了程松儿挖的陷阱里,因为不停在坑里挣扎后腿被她削尖的木棍扎入,血浸透了它的皮毛。后腿动弹不得,但野猪的前蹄依然在不停的刨坑,尤其那一对尖尖的长牙,奋力的向前刨。
挣扎了一晚上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幸好没跟它正面交锋。程松儿心有余悸。
她小心的绕道后方不让野猪发现她,就怕她的出现刺激了野猪,让它拼尽全力奋死挣扎跳出陷阱。
她拉满弓箭,朝着野猪的眼睛射去,长箭唰的一声,半只箭从野猪的眼睛射入脑子,野猪挣扎片刻终于没了动静。
这只野猪重三百斤,光是把它从陷阱里抬出来就费死劲了,等她把野猪从后山里拖出来的时候,全身的力气近乎耗光,正坐在村道边休息。
这时一个刚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程松儿,原本大惊失色。
但很快她就看到程松儿身后那只剽悍的野猪,又惊又奇的上前:“程松儿、这、野猪、你杀的?”
程松儿擦了把脸上的血,点点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村民不可置信的上前打量,绕着看了一圈后震惊道:“这、不是之前跑下山祸害村里庄稼的那只大野猪吗?”
程松儿一挑眉,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不过当时的原主沉迷吃喝玩乐,对野猪并不感兴趣。
村民一番咋咋呼呼一时间也吸引了不少村民前来观看,众人纷纷围在一起。
“是啊,我记得就是这只野猪,之前来咱们村祸害了不少庄稼。”
“是啊是啊,尤其是程黄一家,几亩地的庄稼都被这畜生吃完了。”
“可不是,程力还试图拦这畜生,被这畜生一头撞翻在水沟里,差点一命呜呼,养了小半年才养好。”
“程松儿这真是你杀的?”
“松儿,看不出来你平时吊儿郎当还有这本事!”
“就是就是,松儿你可是为我们村立刻大功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程松儿赞不绝口。
要知道因为原主打架闹事村里都没有多少人搭理她,但因为这件事,村里人对她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没办法,女尊世界就是这样,女人要想改过自新实在太容易了。
程松儿婉拒了那些人想要帮忙把野猪抬回她家的想法,自己把野猪拖了回去。
当程青枝看到她满脸是血的时候,心脏差点停止,他慌忙的跑上前顾不得男女有别摸着她脸上的血焦急问道:“怎么受伤了?伤到哪了?严不严重?痛不痛啊?”
程松儿看他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抚摩在脸上的手指更是不安的颤抖着,慌张不安的不成样子。
她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是猪身上的血。”
确定程松儿没事,程青枝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脚下的野猪身上。
“这是、你杀的?”
“嗯,今年过年的肉这不就有了。”程松儿语气轻松,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如果忽视掉她脸上的鲜血的话,定然是如往常一样温柔的不像话。
但此刻她布满鲜血的脸上端着温和的笑意,形成一种极大的反差,随和的姿态又极其锋利逼人。
好像将温柔与滂沱的力量交汇在一起,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形成蛮暴的风浪,以无可撼动的姿态不可理喻的往程青枝的心口上猛烈撞击。
他的心好像瞬间被撞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汹涌的近乎将他撕裂的情感顺着裂口,在他的心脏里一路摧枯拉朽,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