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黎父白日找着黎青颜说那些大道理,还尽讲些考试内容儒家经典,精神恍惚的黎青颜越听越烦躁焦虑,这就好比,她本是担心成绩,还听听考试内容。
不过碍于黎父的拳拳父爱,黎青颜即使自己难受,也忍着没说。
直至一切尘埃落定,她终是能得以喘息,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那一晚,黎青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人,她想去追,那人却一直不转身也不停留,黎青颜怎么也追不上。
就这么追了一夜,直至惊醒。
醒来后的黎青颜,满身大汗,真像是奔跑了一夜一般。
黎青颜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就是这只手,她在梦里一直想拽那人的衣袖,她想看看他,想听听他说话。
不论是什么话都好。
可,她抓不住。
黎青颜不知怎么了,明明自己考中了会元,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想着在梦里,只能一直追逐那人背影的无力感和空落感,黎青颜微微咬住了下唇,眼眶开始一点点泛红。
那个骗子,她真的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而不论黎青颜深夜如何愁绪,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转眼,殿试即将来临。
只是在殿试来临前几天,黎青颜觉得有些怪异。
比如,黎青牧总是奇奇怪怪地打量她,一贯冲动的他这回竟然全然看不出心思。
黎青颜心头有些咯噔,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预兆。
而且,她去参与殿试的那日,她的马车顶还被乌鸦拉了秽物。
有些迷信的黎青颜,看着马车顶上的秽物,微微眯了眯眼,心头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起。
很快,这群会试中选拔出来的贡生集结在了金銮殿前,等到圣上的召唤。
一群群或朝气或中年或暮霭的脸上,都有着统一的表情。
兴奋且激动。
独独两人不一样,一为黎青颜,二为白景书。
黎青颜是心中有事,再加上近来感情纷扰,即便是能面见当今圣上,她也提不起多大的劲儿。
而白景书
黎青颜余光下意识打量了下白景书。
今日许是因为面圣,白景书难得收拾得干净利索了些,有些当年盛京上流圈偶像的模样。
只不过当初冷漠压住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全然不再压抑,好看的桃花眼流转之间,尽显风情,像是个放荡不羁的贵公子。
但可能因为此时所处的环境,白景书还是略微收敛了些。
这两年,黎青颜也不是没见过白景书,也有那么几次相逢,比之现在看到的他,还要放浪形骸,甚至,黎青颜都怀疑那个沉迷酒色的白景书,还是原书中说的那位自律冷血制定了大燕十大酷刑的刑部尚书吗?
可转念,黎青颜又想到每月见到的原身,除了提及亲人,以及同她说话时,眼里能泛起一丝暖意,平素本该黑白透亮的瞳孔仁儿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再不见清澈。
看着这各自痛苦却粉饰太平的两人。
黎青颜心里有些疼又有些唏嘘。
情之一字,伤人伤己。
而她和那人又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呢?
黎青颜不自觉看向天边被黑云遮住的太阳,温暖的暖意被黑云压着,一点都不得喘息,压抑得紧。
与此同时,黎青颜耳边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是白景书。
不知何时,白景书已经走到了黎青颜的身侧。
看着白景书即便外在如何表现的放浪形骸,在黎青颜面前,依旧带着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试探,小心翼翼地问候,小心翼翼地想去知道对方的一点点信息。
黎青颜眼神微愣。
这是白景书对原身的爱意。
忽然间,黎青颜又有些羡慕,不论白景书是否利用了原身,他也把自己搭进去了,他是真爱原身。
而那人呢?
也会是真正爱她?只是迫于无奈才欺骗了她吗?
黎青颜眼神空了空,但思绪流转极快,迅速收了心思,因为她不是原身,所以不能多回应白景书,所以只是淡淡颔首。
当然,若换成原身本人,许是压根不会搭理。
白景书恐怕也是如此想,所以在见到黎青颜居然回应了他之后,眉眼露出了几丝真心的笑意。
又让黎青颜眼神微顿,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
黎青颜太了解原身刚烈的性子,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原谅白景书和白家。
要是这事同白景书以及白景书的父亲无关,两人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黎青颜念头刚刚划过,耳边就听见金銮殿前的太监传唱。
“贡士进殿。”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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