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朔景是锋利的刀锋,那江朔南就是清冽的白雪,温和中藏着拒人千里外的疏离。
眼前女郎笑出声来,她笑得欢乐,纤细的身子像是要倒在他怀中一般。
“挺合我胃口的。”她道。
“……多谢。”他愣愣道。
像是又被他的反应取悦到,她唇边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双臂懒懒环上他的脖颈。
面对着面,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她眼上的黑色布帛本是为了挡她目光,可江朔南却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在瞧着他的,以一种好奇而深刻的目光。
忽而,女郎凑近他。
她生得漂亮红唇,唇珠饱满,又艳又妖,江朔南恍惚觉得下一刻她就会亲上来。
但是没有!
她轻笑一声,忽而往后退去。
她是在耍他?
江朔南眸色微深,一动不动。
“啧,公子果然受不得女色。”看看,撩拨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玉想坐回去,却不想被什么绊倒,身子一歪。
女郎的惊呼还没出嗓子,手腕被人微凉的大掌握住,往他那边狠狠一扯。
“姑娘可得慢些。”
女郎被禁锢在怀中,江朔南温雅一笑,带着几分愉悦。
系统:“……明明他绊的你。”
阿玉唇角弧度微冷。
发髻微乱,指尖不经意拂上金簪。
“我帮你。”手掌被按住。
金簪一瞬抽离,乌发瞬间落下,阿玉眼珠微动,还想再挣扎一下,“你会这个?”
江朔南不知道有没有猜出她的小心思,也没有说话,骨指修长的手揽住她的长发。
他的手很稳,也很柔,最后金簪彻底插入发间,他声音中带了淡淡笑意:“还不错。”
“你应该给我一个奖励。”
说着,他主动贴了上来。
阿玉并不喜和他打交道,这个人心思重,更何况她算是被半强迫请过来的。那金簪本该抵着他的喉咙威胁他,却不想被他拿来讨吻。
其实有时候一个吻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温和的表象退去,他的吻满是掠夺,硝烟弥漫。
她亦不被动承受,研磨,轻咬,好好一个吻,像是二人厮杀。
江朔南更愉悦了。
就在他有些沉迷间,阿玉摘下了蒙眼的黑布。
他对上她的目光。
他拧眉,有被打断的不悦,随后退开。
两双漆黑的眼,瞳仁深处都是极致的冷静,那些属于亲吻的激烈热情在这两双眼中看不见丁点。
他的薄唇红艳,眼尾微红,可一双凤眼漆黑到令人心悸,生生冲淡了靡丽景色。
阿玉亦然,她红唇被咬破了一块,往外渗血,舌尖将血迹轻轻勾去,她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二人对视不过几秒,他忽地一笑,如云销雨霁,春暖花开。
他手掌一动,主动将阿玉推开,端坐在椅子上,温和着又说了一句:“夫人……真有意思。”
这次,他唤她夫人,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阿玉眼波流转横他一眼,“没您有趣。”跑过来亲吻自己弟弟的人。
江朔南又是一笑,也不试探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恶劣地想,就算她知道他的身份回去和老四告状又如何,总归无凭无证,她也无名无分。
但是这么有意思的人,怎么就让老四碰上了呢?
***
房门打开,黑衣护卫恭敬着将团扇递过去。
“丢了吧。”女郎轻飘飘道,眉间娇艳花朵化作冰冷霜花。
她走远了,护卫看着团扇有些迟疑,自家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来到门边,拿过他手中团扇。
江朔南拿着扇子看着阿玉的背影,忽然垂眸冷嗤一声。
“走吧。”
手掌轻轻一动,侍女团扇缓缓落地,被人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
***
月色溶溶。
应付了婉娘,回去的马车上,阿玉眉眼略带一丝疲惫。
被反派注意到可不算什么好事,就怕好好的任务途生波折。
希望他不要过分招惹她。
回了苏宅,已经很晚了,阿玉让桃枝带着沈怡下去安置。
自己好好洗了个澡爬上了床。
她休了陈子安之后,什么事情都恢复正常,除了与江朔景那边。
苏密对江朔景没有好感,但仍然尊重她的决定,在上京留了一阵子,后面容远镖局有事,也只能带了几个兄弟回去处理,那时候一起来上京的八人中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思来想去间,阿玉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是被人捏着鼻子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