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棠回过神看他,“那人是谁啊。”
“我三叔。”陈诀往里走了两步,随意道,“他自称是我远房三叔,但陈彩萍说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说的真的还是假的,他就是你看见那样儿,疯疯癫癫的,平时跟火车站那些流浪汉睡在一起,也没人管。”
姜如棠站在他后面听着,虽然听起来是个可怜人,但刚才那破门的举动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陈诀见她没吭声又转过身来问,“你在这儿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吧,或者等我妈来接我的话,就没这么久。”她听陈诀这话,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扫地出门。
陈诀点了下头,“行,我最近少出门,或者我出门你跟上我。”
她睁着双大眼看他,没太明白。
他难得耐心道,“你大伯跟陈彩萍什么交情我不知道,但让你住在这儿就是信得过她,刚才那情况你一个人在家不怕吗,那疯子就是欺软怕硬,平时专挑着陈彩萍欺负了,可别入室抢劫的还没来,你倒是被那疯子给怎么着了。”
姜如棠似懂非懂的点头。
“或者你想出去,叫我跟上也行。”他说完就感觉哪里不太对,怎么感觉自己跟个免费保镖似的。
还是个24小时同吃同住的贴身保护。
这句她倒是应得快,笑着说,“谢谢。”
一句谢谢落下,他刚才那话就是想收回也不好意思张口了。
他侧过头说,“没事。”
姜如棠被这意外情况一闹,都忘了原本是要去吃饭的。
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才觉得饿,又拿上手机站起来。
陈诀余光看见跟前的人站起来了,他也顺着抬了下头,看向她的眼神略带着询问。
她直言道,“我想去吃饭。”
接着,他也起了身,“我也没吃,一起吧。”
姜如棠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出门往外走。
她很少跟这么个大男生出去吃饭,感觉气氛还有些微妙。
平时没太注意,这会儿并排挨着走,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大半个头。
陈诀身高腿长,虽然这个年纪的男生感觉身子都比较薄,但他不像段一凡那样瘦的离谱,这会儿穿着件黑色半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紧实,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在校队训练多的缘故。
大概是被她盯着看太久,陈诀被这目光灼地侧过头来。
姜如棠匆忙找了个话茬,“我听说你当初能进省队的,最后怎么没去。”
他也毫不遮掩,似乎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段时间发挥不稳定,成绩不好。”
他只简单说了结果,实际原因也很扯淡,发挥不稳定是因为跟人打架肩膀受了伤,练射击的连枪都端不稳还谈个屁的成绩。
都说他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他也是头一次觉得“打”这个字眼用在这句话里尤为贴切。
姜如棠虽然没从他脸上看到一星半点儿的失落,却还是安慰了句,“能走体育上大学也挺好的。”
陈诀点了点头也没再吭声。
他们走出了弯弯绕绕的小巷,前面有一排营业的小店,兰州拉面,围炉锅盔,如意面馆儿等等。
姜如棠站在路口瞬间犯了选择困难症,“你想吃什么。”
他对吃的东西不挑,随口说,“都行。”
她只好顺手指了一家,“吃这个吧。”
他瞧了眼招牌,宋记胡辣汤。
这个点儿人不太多,里面撑着七八张简单的木桌,老板娘的儿子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老板娘看见他,熟络道,“呦,陈诀和同学来啦,快坐吧。”
陈诀也笑了一下,“刘姨好。”
姜如棠看这场面,两个人明显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陈诀在家直呼他亲姑姑大名陈彩萍,说话夹枪带棒也没个好脸色。
在这儿却叫胡辣汤店老板刘姨,样子和和气气还会笑。
他面对喜欢和不喜欢的人,还真是两个极端。
陈诀坐下时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拿了桌上的菜单给她,“我和刘姨认识很久了,她对我挺好的,拿我当亲儿子看。”
姜如棠接过那张菜单,其实就是一张塑料薄膜里压着张纸,上面写着这店里食物的种类。
她目光看在上面,点了两个,“这个牛肉胡辣汤和葱油饼吧。”
陈诀懒得看,要了跟她一样的。
等东西上来没多久,陈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随手接了电话。
可能是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太大声,连姜如棠都一字不差的听见了。
“诀哥,在哪儿呢,今天来不来。”
陈诀瞧了她眼,像是有些犹豫,对电话里的人说,“晚点我去坐会儿,就不喝了。”
“啊,那行那行,就不等你了。”
“……”
一通电话不足二十秒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