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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上次碰见她的时候,她对辩论好像有点兴趣,说不定以后还会是辩队的成员。他作为辩队队长,不至于吝啬到连本书都不借。

这么想着,陆礼勉强说服了自己,找到她的位置,在她手边放下那本黑格尔。

苏迢迢听到动静,抬头看清是他之后第一时间道谢,顿了顿又问:“我看完了之后该怎么还你?”

这头陆礼的视线掠过她桌上那套崭新的《阁楼上的疯女人》,在封面上停留了一会儿,倒是没料到法学院的学生不仅会看文学批评,看的还恰巧是这一部。刚才心头的那丝迟疑彻底被打消,问她:“新生辩的通知已经发出来了吧,你报名了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苏迢迢还是点了点头:“报名了。”

陆礼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又问:“国庆假期结束后就要开始了吧,你们抽到了哪个辩题?具体什么时间打?”

“……?”苏迢迢这次没回答,她不喜欢这种被动地跟人一步步透露底细的感觉,尤其他们俩根本不认识,就算他刚刚借了自己一本书。便只是抬眉看着他,微微蹙起眉心。

直到面前这人似乎也意识到他的话有些没头没尾,主动解释:“到时候我会是新生辩的评审,你抽到的还可能是我给出的题目。”

苏迢迢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声,瞬间转变了态度,对他和盘托出:“抽到了女性职场焦虑的辩题,我们打反方,下周六比赛。”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歪了歪头,问他:“……所以你作为评审,要给我透露什么重要信息吗?比如希望听到我方打什么论?你在评审中有什么偏好?”

陆礼被她这么一问,唇角跟着弯起,清逸的眉眼让上午干净柔和的阳光晕染开,墨池生花一般。

只是下一秒就直起身,抬手抵住上扬的唇角,端正神色道:“重要信息当然不能透露,但是作为评审,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苏迢迢挑眉,接着他的话反问:“为什么期待我的表现?”

虽然她的水平在新生辩中应该算得上出色,可明明他都不认识自己。

“因为你看起来很厉害。”陆礼回答。

但因为他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即使语气认真,看起来也像是在说笑。

“是吗?”苏迢迢不置可否地收回视线,大概是被眼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带动,忍不住开口,“我还以为我看起来只是很漂亮。”

陆礼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眼睫在阳光下坠着纤细的金芒,视线随之下落,认真打量了她一番。

确实很漂亮,是会在第一眼就让人留下深刻的“漂亮”印象的漂亮,尤其在现在明亮的光线下,她的五官漂亮到了在细枝末节都毫不含糊的程度,瞩目得几乎富有攻击性。

末了陆礼失笑,开口回答:“这不冲突吧,长得当然很漂亮,但实力也很强。”

这几乎是苏迢迢第一次听到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人这么评价她,在夸她厉害的时候没有带上那些奇怪的标签。

她记得几个月前她成为一些微信推送的文章标题的时候,还有人会在“平江市高考理科状元”中间插入诡异的“美女”两个字——平江市高考理科美女状元。

离天下之大谱。

想到这儿,她的眼底跟着浮上笑意,点头应下:“你说得没错。”

陆礼跟着一颔首,跟她道别:“那我们就辩论赛再见吧,如果你一个星期就能把黑格尔读完的话,到时候可以还我书。”

“那如果不能呢?”苏迢迢问。

“那就再等下一场比赛。”陆礼笑着回。

“好。”苏迢迢对他点了点头,直到他离开借阅室,才转回来面对桌子上的一摞摞书。

片刻后,她翻开《法哲学原理》深蓝色的硬壳封面。

书被保存得很好,纸页平整,扉页上有一个签名,下面还落了款:

陆礼

2019级法学院

字写得很洒脱,带着钢笔特有的凌厉笔锋,骨气峻拔,收放有度。

倒确实字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