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玉缓缓抬头，永远都波澜不惊的脸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

不说其他六国，光在大梁皇朝大力发展科举，选拔各方新官的势头下，读书人越来越多，人人都想做那被百姓感恩戴德的治国大臣。

随之而来的是关于宣纸，笔墨的价格水涨船高，前些年一张宣纸只需五文钱，而现在江南道这样士子众多的地方，早已翻了一番，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许书玉疑惑的开口道：“怎的，要花大价钱让士子入燕？”

许鹤云没有解释，自己在京城给了皇帝一个印刷术，可手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造纸术。印刷，印刷，自然是要通过纸张去印刷，归根结底，只有让纸张更好，造价更低廉，才能让更多读书人都读得起书。

“赵家若想擎制燕北，无非就是不让士子入燕，又或是在粮草漕运下文章，但这两点恰恰又是燕北的命脉，除此之外，我认为赵家不敢来硬的。”

许鹤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爹力排众议，没有选择顺势反梁，也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一是读书人和中原豪门贵族并不拥戴我许家，二是北方资源匮乏，没有足够的粮草军饷，军队无法持久作战，要想有所壮举，太难。”

许书玉看着许鹤云，有些意外的说道：“你此行太过张扬，不怕将燕北至于不利境地？”

“许家这些年的境地又何时好过？靠逆来顺受不会改变赵家的态度的，不如想想如何应对。”

许书玉啧啧说着反话：“突然开窍了？”

许鹤云打了个哈哈，一脸天真道：“没有，都是别人教的。”

许书玉伸出双手捏住许鹤云脸颊，扯了扯道：“你竟然没在龙虎山大打出手，真是让人失望。”

许鹤云苦笑道：“姐，动静不算小了。”

许书玉加重力道，道：“既然你练了剑，最差也得练出一个陆地神仙吧？不然岂不是弱了我许家的名头？”

许鹤云苦着脸，含糊不清道：“姐，你练剑咋不练出个剑仙？”

许书玉松开手，眯眼笑道：“姐是女子嘛，打打杀杀，不淑女。”

许鹤云无奈道：“姐，你真讲道理。”

许书玉起身道：“走了，回了燕北记得帮我向爹问好。”

才刚碰面，仅是同食一顿午饭，怎如此快就要离别？

许鹤云拉着许书玉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姐，走这么快干啥！”

许书玉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欣慰道：“真当我此番前来只为了你了？还有学宫委托之事要办呢。不过，见到你之后我也放心了。”

说罢用眼神看了看坐于门口桌的赵风雅：“那女子虽是大梁公主，不过与庙堂之事瓜葛不大，你也不用太过防备。”

极少为别人说话的许书玉心底本就极其讨厌赵家，可从始至终都被作为工具先后两次被许配给燕北的赵风雅，让她觉得这世道有些不公平，便多言了一嘴。

许鹤云说了声好，便不再开口。

许书玉走了，走的极其潇洒，没有回头。

酒楼内跟她一同前来的数位读书人也跟着许书玉离去。

许鹤云目视前方，轻声道：“很难啊。”

接着他又浅笑起来，意气风发，壮志凌云道：“再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