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攻击错了对象,杰克干脆地道歉后,又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半透明的水母,“它好漂亮,我们可以摸摸它吗?”
杰克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咒灵全都是一副不可名状的样子,伏黑哥哥的式神虽然好看,却和现实的动物长得差不多,像是吉野顺平的水母一般超现实的美丽生物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有半个杰克那么大的水母却像是畏惧杰克一般往后一飘,正好避开杰克伸过来的手,直荡到吉野顺平身后躲起来。
吉野顺平本来还有点惊魂未定,被水母这么当作靠山一躲,倒是哭笑不得地冷静了几分。用意念控制着水母飘到小女孩面前,吉野顺平半蹲下身道:“现在可以摸了,要试试看吗?”
杰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陷下去的部分像是被包进了流动的水里一般,但是抽出来看,手指上分明又是干燥的。神奇的触感让杰克眼前一亮,把水母抱进怀里揉捏成各种形状。
作为一个尚且没有产生出太多个体意识的式神,水母在近在在咫尺的强大气息刺激下,颜色都从淡淡的蓝色转换成了恐惧的深蓝色,触手安静地缩在了身体附近,看起来就像个蓝色史莱姆。
揉着揉着,杰克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呀?”
吉野顺平一愣,他之前只把水母当做未来复仇的工具,自然不会给它起名字。现在想起来,杰克也是藤丸君的咒灵,她和另外一个咒灵都有名字,会问这个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想起了水母初次出现的夜晚,只有他的巴掌大,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它的身上,又透过它的身体在房间中投下流溢的光影,就像是把月华在房中浅浅地蓄了一层一般。
“名字……叫淀月。”
“淀月,是个好名字呢,淀月。”杰克高兴地低头对怀里颜色继续加深的水母说道。
水母如果能说话,大概会想说你先放开我。
杰克自顾自地和水母玩着,吉野顺平看了看满地七歪八倒的“尸体”,迟来地苦恼起来。
他上前一个个探过鼻息,人是都还活着,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把人翻过来还能看到后脖子上隐隐一道青紫痕迹,吉野顺平看到时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凉凉的后脖子。
“没关系啦,再过一会就会醒了。”杰克悄无声息地凑过来说道。
“一会是?”
“今晚……?”杰克不确定地说道。她们是真的不确定,毕竟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对这么弱的人不以解体为最终目的下手。
嗯……这种程度应该不会被妈妈骂吧。
“你没有做错什么,他们却想要伤害你,他们是坏孩子,坏孩子就要接受惩罚。”
“……人类就是这样,对着根本没有交集的同族都能散发恶意。丑陋就是丑陋,就算对说出丑陋真相的人施加暴力也不能掩盖,连这种程度的道理都不能理解的人……”
吉野顺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着一个看上去是人类孩子的非人类会说出这些话,他垂眼看着绕着他的脚边走的蚂蚁,笑了一下,摇摇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虽然是非人类,面前的孩子表现出的都是符合外表年龄的言行,自己说的对方大概也听不懂吧。
正想转移话题,白发小孩却靠近了一点,一只手抱着水母,踮起脚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半边头发遮着的地方。
“很痛苦吧?我们知道的哦,被人无缘无故伤害的感觉。很痛苦吧,很想复仇吧。”
“但是不行哦,不能过度复仇。我们是受害者,那样会让我们变成加害者的,变成那样的话……会很不好很不好。”
似乎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变成加害者的后果,杰克用了非常儿童化的形容词。
妈妈曾经把她们从那条道路上拽了回来,这个人或许也需要别人来拉他一把。
吉野顺平愣了愣,没躲开,任由杰克小小的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几度张开口,又闭上,神情显得有些局促。
“藤丸……是藤丸让你来看着我的吗?”
杰克摇了摇头,收回手继续□□软乎乎的水母,道:“妈妈让我们来保护你。”
吉野顺平内心涌起些许复杂的感情——被新认识的朋友担心,还被这么小的孩子担心,他看起来就那么没用吗?
改变的契机就在眼前,他……要尝试一下那条看起来陌生又布满荆棘,但通向与当下截然不同未来的道路吗?
吉野顺平呼出一口气,松开握紧的拳头,笑着问道:“要吃甜品吗?是保护我的谢礼哦。”
“要!”杰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虽然以前红色的Archer总是不让她们多吃点心,但是是报酬的话就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