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安王殿下确实在那宅子里养了不少姬妾,不光如此,殿下还在那儿置了一处隐密的画室,每幅殿下亲笔所画,都是同一女子,且殿下养着的那些女子,面貌与声音,或多或少也都有与那画像女子相似之处。”
宁妃听到这儿大为讶异,她那儿子竟还是个痴情种?
可是不对。
“你说你只看到画像,为何又说那些女子里,也有声音近似的?”
听起来就好像……他听过安王心仪的姑娘说话似的。
内侍从袖里取出一卷画像呈上,颤着声说:“奴婢偷了一幅出来,娘娘看过便知。”
宁妃的心腹宫女将画像一一展开,首先入眼的便是一袭大红色的繁复裙装。
裙襬有若花朵盛开,颜色红艳如火,衬得画中人点着艳红丹蔻的手越发莹白。
她红唇娇艳,琼鼻秀气,再往上,则是一双魅惑的丹凤眼,眼尾还扫上了红色胭脂,端得是魅惑逼人。
待瞧清那女子长相,宁妃眼睛瞪圆,上前一把将宫女手中画打掉。
她厉声:“这不可能!”
宫女手被打红也不吭一声,赶紧跪在地上将画拾起,她瞄到画中人像时脑子也呆了下,偏不敢表现出来,手脚利落地将其收好,心情却大受震撼,眼睫猛颤。
她看到了,看得特别清楚,且绝不会认错。
──那上头画的……分明就是乐宁公主!
那可是安王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啊!
宁妃尖锐的指甲刺入掌中,她双手握拳,身子都在颤抖。
难怪……
难怪他不把人领回王府。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派出去的太监能看出来,宫里人出入安王府的又岂在少数?
一时之间没能认出来,但长此以往,也终有被人认出的一日。。
试想,将来要成为一国储君的王爷,倾慕的是自己妹妹,府中还收了与亲妹面容神似的数名姑娘,这件事若被泰隆帝知道……
宁妃面色发白。
“去!去把安王给本宫带来!”
这事必得死死摁住才行!
奈何,此事早被怀策埋下的人,透由常喜口中,传入怀策耳里。
羊羔被刷上一层深色酱汁,油脂逼出,与酱料一同被烤得吱吱作响。
常喜附在怀策耳边,说了安王心悦乐宁公主一事。
怀策停下手上刷酱的动作,恍然大悟。
原来……安王以往那些欲言又止,又像在隐忍些什么的表情,是因乐宁公主啊!
怀策眯起眼睛,感叹了句:“这晋国的宫廷秘闻,可真是足够让人震惊。”
常喜也点头称是,忽地想到什么,再道:“还有,安王府那儿的人传来消息,说安王在寻一种迷药,能让人几息之间便陷入沉睡,听说有个姬妾还真为他寻了来,也不知他得了此物要做何用途。”
“用途……说有用的地方也挺多的,但也要看能不能用上。”
用在泰隆帝身上,首先就不可能。
一来帝王除了乐宁公主,根本鲜少与其他皇子公主过近接触,更别提泰隆帝若突然陷入昏睡,引起的骚动有多大,且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近身的人,风险过高。
怀策蹙眉,去思考安王此举用意。
若他是安王的话,得了此物,他会怎么用?
首先应要考虑,安王能接触到的、陷入昏睡也不奇怪的人……
“啪哒”。
怀策手中握的刷子掉下,酱料滴得满地都是。
他猛地站起,结合方才常喜同他说的事,得出了一个可能。
这宫中要说谁昏睡过去最让人习以为常的,唯乐宁公主一人。
而安王对乐宁公主,心思可不单纯。
且,怀策还想起一事。
不久前,内侍来报时,只提了安王的名字,并未提及安王妃。
这也就是说──安王独自一人,来见乐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