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邪又试了试,这次虽然撑起一点点,但双手颤颤,最后,整个人往后摔在床上,楼心婳都被这反震震得微有些头晕。
楼心婳目光呆滞地盯着床顶,眼角余光瞥见有人一言难尽地在看她挣扎,她侧眸看了过去。
怀策若无其事转开眼,理了理分明没乱的衣袍。
楼心婳哼哼两声。
他肯定看见了,还装呢!
奈何她现在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好努力往床沿挪动,伸手。
怀策衣袖被人扯了扯,在他看过去后,楼心婳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指,转而两手朝他张开。
──抱本宫去浴房。
楼心婳说完还嘟着嘴,显然对于自己万事都要依赖怀策的状态很不满意。
但再怎么不满意,摆在洗浴面前,那就得通通往后排。
她身上还是着寝衣,双手软软朝他伸来,窄袖往后褪了褪,露出楼心婳一截莹白细腕。
怀策挪开眼,对她说了句:“知道了。”
他将被褥掀开,楼心婳忽觉凉意,整个人反射性地瑟缩了下,怀策一顿。
从寝宫到浴房有一小段路,不远,但对于只着寝衣的楼心婳来说,怕是会太冷。
怀策对另名宫人说道:“去取件大氅来给公主穿上。”
都要洗浴了,就免得再穿繁复衣裙,大氅对大病初愈的楼心婳来说,也算是保暖较好的选择。
大红的大氅将楼心婳整个人包覆起来,只余脸蛋露在外头。
白嫩的颊边衬着大氅衣领雪白的绒毛,整个人看着更加无害。
怀策说了声:“得罪了。”
他一手绕过楼心婳腿弯,一手托在她肩后,握住她的肩膀,将楼心婳给整个抱起。
楼心婳紧张地瞪圆眼,她怕自己摔下去,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怀策感觉到她的僵硬与不自在,倏地想起他抱过楼心婳已有三回,却只有这次,她本人是清醒着的。
臂弯里的人重量要比此前都要轻上一些,虽说她本来就算不得重,但这明显的差异还是令怀策一下便察觉出差异。
他侧了侧头,低眸对楼心婳说:“公主怕摔的话,可将手攀上。”
楼心婳看了下他低头后露出的后颈,毫不犹豫将另只手圈上,问他,“像这样?”
她多日未进食,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就连这样攀住也只是虚虚放着。
感觉到搭在自己肩上的指头,以及压着他颈后的手臂,怀策说:“就是这样。”
怀策在想,若非乐宁公主使不上力气,否则,是不是得整个人都挂他身上,她才会真正觉得自己不会摔下?
可怀策自己也没有发现,第二次时,楼心婳有短暂醒过一瞬。
像这样被怀策抱着走动,楼心婳很快就想起她昏迷前那短暂的记忆。
那时的怀策可不像现在,面上挂着像是面具般温和的表情,而是整个下颔都紧绷着,嘴也抿成了一直线。
楼心婳用攀着他肩膀的食指戳了戳他,怀策看了过去。
只见楼心婳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什么狡诈的狐狸,她问:本宫晕倒了,大殿下是不是很担心?
本以为是雍国皇子,还不知要养多久才养得熟,现在看来成效还行嘛,她出事,不用作戏给昏迷的她看,这位大殿下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担忧的呢。
怀策见楼心婳笑得自得,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很快恢复如常。
他笑笑回答:“宫里每个人,自然都是担心公主的。”
看似无懈可击的回答,楼心婳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宫里人?怀策作为她面首,自然也算得她宫里的一员。
每个人都担心,那当然也包含了怀策本人在内,不冲突的嘛!
怀策看楼心婳笑得更灿烂了,面上虽还挂着笑意,内心却还犹觉哪里不对。
他应当是好好同乐宁公主解释清楚了,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