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他的女儿,虽然年轻时不在乎她的生死,现在他年纪大了,膝下子女单薄,他不愿意再杀了这个孩子。
最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真是老天不帮忙,如果女儿当时将长命锁戴在身上,哪有这么多事?
他走来走去,最后颓然地倒在椅子上,“难道命里注定我云修没有儿女缘?”
云夫人白了一眼,不认为云修舍不得女儿,而是认为他心里还惦记着那狐媚贱货。
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她至今记得清楚。
“当初若不是老爷心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麻烦事。”
本该将他们全部杀了,留着都是祸害。
云修狠狠瞪了她一眼,他本来要那样,孙氏非要留着云暖,他能奈何?
原打算就要毒死萧然母女,谁知她们跑了?还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带走。
见云修依旧下不了决心,云夫人急了,“我与老爷从小一起长大,老爷在官场上顺遂少不了我爹爹当年用钱财为你铺路,你虽是他的养子,更胜似亲生,而今你却为了那个死了的贱人至我和娇娇不顾。”
“你可知一旦罪证落实,不仅我们,连我通州的娘家也会受牵连。”
云氏压抑着声音,喉咙酸疼的厉害。一度说不出话。
云修很无奈,他只是舍不得女儿,跟那死去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动不动就胡思狂想。”
云氏继续劝,“那小贱人的态度你看见了,不会认你这个爹,你留着她何用?”
云修皱眉,两指揉着鼻梁。
过了好一会,疲惫地说:“你先下去,容我再想想。”
云氏咬了咬唇,眼里闪过恶毒。
她一甩帕子,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内,越想越气。
恰巧这个时候,管家带着云娇的陪嫁丫头进来。
那丫头一看见她就哭着扑倒在她腿边,“夫人,您可要救救小姐啊,王爷说找不到萧家姑娘,明日就拿小姐去揽秀山庄认罪,说这事是小姐挑起来的,必须给那边一个交代。”
“啊!”
云夫人猛地站起来,“秦湛这个混蛋,他要拿娇娇做替死鬼啊。”
她急的两头转,不停地揉戳着手里的绢帕,“这可如何是好?”
这要是把人送去山庄,娇娇必死无疑。
她就这一个女儿啊,万万不行。
拉起那丫头,问道:“确定秦湛明天要送她去?”
“是的夫人,王爷下午亲口说的。”
云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次晋王府要来真的。
不行,必须想办法。
“你且先回去好生安抚小姐,我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送死。”
丫头点点头,擦干眼泪退出门外。
云氏在房中想了许久。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哼,都怪那个小贱人,这么多年以为她死了,竟不曾想出现在眼前,将一切全打乱了。
她直接喊来心腹管家,询问云修将女人藏在哪里?
管家装聋作哑想糊弄过去,奈何云氏用他养的小妾和私生子做威胁。
他无奈将萧然的藏身地说了出来。
云氏连哄带吓,说云修已经糊涂了,做事优柔寡断,迟早要断送全府上下。
她让管家找个机会联系上萧拓,既然云修舍不得,她只能亲自找他。
管家被云氏三句话糊弄住,如果云府真的完了,他们这些下人也不可能得到好。
于是,他背着云修去了迎宾楼。
云氏等着迎宾楼回复的同时,让人去北城找到当地有名的人呀子,打算卖个与云娇年龄相仿的女子。
谁知最近北陌来访,京城管控很严,他手上的女人在北陌使团到之前就出手了。
最近也没有动手,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
云氏火上浇油,给了人呀子五千两银子,今晚务必要人。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人呀子一看银票,整个人差点晕了。
干完这一票,几辈子不用愁。
他同意了,就是偷个良家女子,也必须完事。
等人呀子离开,云氏立马差自己的心腹嬷嬷去晋王府接人,就说她今日听戏回来,老毛病犯了。
今晚,她一定要来个金蝉脱壳,保证女儿万无一失。
……
萧拓当晚在一家普通的酒馆开了雅间等着云氏。
云氏如约而至。
雅间灯光昏暗,萧拓背对着门,云氏一进门便看见他宽阔挺直的背影。
她上前福了福,“妾身见过摄政王。”
萧拓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并没有看她。
这不是他有多正人君子,而是认为云氏快四十,属于老女人。
云修在京都呆不下去,一直希望借助他离开这里。
今日难道想用这个老女人来色诱他?
他虽精力旺盛,好色滥情,却只喜欢未开的花骨朵。
“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云氏在他的侧面坐下,免得拦住他看窗外风景的视线。
“多谢王爷。”
萧拓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天鹅湖上,满天星光正对着湖面寥寥灯火,尽显夜的静谧。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清凉舒适。
这里真是男女幽会的好地方,可惜,浪费这良辰美景了。
“夫人约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如果有事,按理是云修找他商量才对。
云氏道:“王爷需要的东西,妾身有一计可以帮你得到。”
萧拓侧脸,不觉一怔,眼里浮现惊艳。
云氏虽有些年纪,容貌却十分端正,保养得也很好,完全看不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他立马变了脸色,唇角微扬,“哦?夫人为何不与云太师商议?”
“我家老爷心慈手软,不是做大事的人。”
萧拓抬手转着手里的茶杯,淡淡的说道:“夫人有何高见?”
云氏看着萧拓身后的随从一眼。
萧拓抬抬手,随从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