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垂德手底下的人,我用一会儿。如果他们没有刻意放慢的话,应当什么也耽误不了。” 麦考夫看着手底下人传来的讯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可以放慢…… 夏洛克的讽刺水平真的日渐升高! 麦考夫摇了摇头,冲着底下人吩咐道:“让他们注意一下,如果今天有特殊的事情,别都让雷斯垂德探长他们出力。” 情报组织的人虽然本身并非这样的安排,但是每一个能够进入情报组织的人,都并不简单。普通手下的工作,自然随时可以上岗。 麦考夫看了看手底下夏洛克熟悉的笔迹,抿唇笑了笑。 夏利,我这可也算是帮了忙的。你下回回家的时候,能不能放我一马。 真的不想让母亲总是唠叨他一个人的人生大事啊…… 至于麦考夫的心思,侦探先生能不能感应到,估计就是另一番故事了。起码,现在他可是紧赶慢赶的,准备往一处山谷探查。 “能不能再快点儿。”安妮看着落日,心中愈发的急迫。 福尔摩斯闻言,操纵的手更加了几分力。可怜的车发出累极了的□□,速度也没有真正加快多少。 “就是哪儿!” 两人的眼中俱是一亮,对视一笑:“果然有个木屋。” 转过弯来,在一处小极了的水凹旁边,就是那个素描上的木屋。年久失修,甚至就连它门前的两块断了的木板都一模一样。 安妮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已经沉了一半的落日。 轻轻叫住了福尔摩斯:“等等。” 福尔摩斯本来奔跑的身形一滞,他转过头来,眼里竟然没有什么不耐,这倒是让安妮有点儿意外。 “怎么了?”福尔摩斯问道。 安妮上前两步,不着痕迹的站在福尔摩斯前方。 福尔摩斯有些疑惑的看着,安妮将自己挡在身后。这是……保护? 几乎没怎么经受过这样待遇的福尔摩斯有点儿不适应,他有些窘迫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发生了什么?” 安妮没有说话,只是拦住了福尔摩斯,兀自眯起了眼睛。 她不仅仅可以看到人头顶的数字。 数字的亮光,甚至并不会受到任何遮挡物的影响。 就像是,他们凭空漂浮在那里,而底下的人哪怕看不到,数字也会清清楚楚。 只有可能是,离得过远,才会看不到。 但是如今,他们已经站在木屋的外面。眼前的景况在安妮眼中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数字的亮光。 安妮遮掩着两人的身形,十分谨慎的用木板远远的砸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 福尔摩斯的面色微僵,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上前两步,双眼在这个窄小的木屋里来回看着。 无数的蛛丝马迹都显示着…… “华生被带到这里过,半个小时前刚刚被转移走。”福尔摩斯说道。 安妮点头:“是的。” 她看了看周围,用一个木板敲了敲屋顶,落下了一个信封。 “他们甚至留下了下一个比赛的信息。” 安妮将信封递给了福尔摩斯,面色沉重的福尔摩斯接了过来,上下观察了一番。 “这是华生常用的信封,甚至这上面的皱褶和我今天上午在他桌子上看到的完全相同。” 福尔摩斯看向安妮,两人对视半晌,方才都点了点头。 “打开吧。”安妮说道。 信封里有一张纸,很简陋的草纸。 上面只有两行话。 “你来得迟了些,福尔摩斯先生。 要想要找到华生,只能等待我的下一次游戏开始了……” 安妮从有些呆愣了的福尔摩斯手里,拿走了这张纸,看了看。 “能够做笔迹比对吗?”她问道。 福尔摩斯摇头:“这是华生的笔记。” 一伙观察了福尔摩斯很久的人,在自己的个人展上找上了门,逼迫着大侦探开启一场令人紧张的游戏。 就连安妮这个被无辜牵连的人,都觉得有点儿凄惨。 怎么就忽然间招惹了这样一拨人呢? 福尔摩斯站在原地,发愣了很久,才转过头来看着安妮。 “帮我。”他说道。 安妮意外的看着他,她想问什么。想要确定,真的是福尔摩斯在向她这样一个非行家寻求帮助? 但是,看着因为朋友受伤,而显得格外被打击的福尔摩斯,安妮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上前两步,手抬起。在福尔摩斯背后停滞了半晌,才选择拍了拍他的肩头。而非一个善意的拥抱:“好的。” 这一刻,安妮决定帮助福尔摩斯。并非仅仅为了自己被打扰的个人展和名声,更是为了这个人,还有他可怜的同伴。 “我帮你。” …… 夜色渐沉,雷斯垂德探长带着自己的手下回了城里,带着一事无成的沮丧。 大家都奔波劳累了一天,身上都带着疲惫。 一个手下在收拾东西离开前,忍不住的开口:“探长,你就这么相信福尔摩斯的判断!会不会我们完全被带偏了方向,做了无用功啊!” 这话一出,虽然众人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一应和。但是也都默默放慢了手底下收拾的工作,偷摸的听着。 雷斯垂德探长无奈的摇头,看着自己手底下这群人。 分明每一次质疑,都会被人家福尔摩斯顺便翻出老底来,怎么这么多次,还是长不了记性呢! 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探长先生叹了口气:“福尔摩斯的专业性,你们应当心里都有数。没有必要,在这里总是说他的不是。” 被数落的手下面上有点儿过不去,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只是嘴上想要抱怨两句而已。 雷斯垂德探长看了看手底下这群人,一时间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的敲了敲桌子:“这么多人,有时间去抱怨人家,不如好好学习。总不能每一次出现问题,都需要我去咨询福尔摩斯吧!” 手下们纷纷低下了头,要知道,术业有专攻。 福尔摩斯从小便擅长推理,甚至他的身边不乏各个方面的人才供他学习。就连前些日子那个数学问题,都被他和他的朋友们一一解决。 说实在的,就连他们,都有点儿适应了去询问福尔摩斯的习惯。 当然,也只是一点儿。 等底下人纷纷收拾了回家,雷斯垂德探长才有点儿后怕的拿出了纸条。 “雷斯垂德探长,我想你应该会来到这里。 请转告亲爱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下一次游戏开始的时候,请还从那个安妮的个人展出发。毕竟,每一次的出发点都要一样,才能够判断速度的公平性。 不是吗?” 天知道,他第一次发现这个纸条的时候,有多么害怕。 这个纸条,被团成了球,就那么硬生生的打到了他的身上。 而在他的吩咐下,没有一个人发现,那处的不寻常。甚至,除了他和他带来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 一个人,都没有。 当雷斯垂德探长把纸条交给福尔摩斯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很安静的接过了纸条,读了几遍。 “需要我做什么吗?”雷斯垂德问道。 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之后的一段时间,你恐怕都会比较忙了。” 意料之中,虽然十分不情愿。雷斯垂德也只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福尔摩斯的肩膀:“下回,会救回华生的。” 他安慰着,不过也不知道自己的这股自信是哪里来的。 可是,虽然福尔摩斯可能不这么认为,他雷斯垂德却是觉得侦探先生俨然是自己的朋友。 一两句安慰和他所力所能及的帮助,是这个时候朋友所需要做的。 探长走后,福尔摩斯叫出了躲避起来的安妮。 “为什么不愿意再见到他?”福尔摩斯问道。 安妮小心翼翼避过了福尔摩斯房间里的重重阻碍,来到了窗前。 看着雷斯垂德探长远去的背影,才说道:“我想,选择我的个人展的青年,应当并非是随机找的华生。” “为什么不?”福尔摩斯问道。 说实在的,最初安妮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兴许,是对方发现了被劫持的华生,从青年手里把他带了出来。 可是…… 青年身上绑着的,可并不好操作。 如果对方已经这样了解福尔摩斯他们,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复杂的过程呢? 安妮看了看华生桌上的信纸,和他留下的笔迹。 她低下了头,心里思索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场游戏从最开始,对方就已经把自己算了进去。 可是,为什么呢? 她想来在自己的屋内,连出门都少。 把自己加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切的答案,都显得那样扑朔迷离。 然而,在安妮思索完之前,楼下就已经有人敲响了贝克街221B的门。 “夏利,快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