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那座头颅京观,就见一方血塘,塘边站着一列沉山府的俘虏,另有一列“村民”高举着长刀对准他们的头颅。
那板脸“村长”下令道:“杀!”
立时一排头颅滚地,失去头颅的尸体歪倒在塘边,手脚还在挣动,脖颈断裂的动脉喷出源源不断的鲜血,流进那血塘内,激起阵阵血色的水花。
长洢一头冲上来正看到这样的场景,血气上涌,立时就要冲上去。
深涉抓住她,因手里提着风灯,怕被人看见灯光,强拽着她蹲下身,掩住灯光道:“你冲上去就是找死。先别惊动他们。”
长洢隔着灌木杂草的间隙看着血塘那边,胸腔里戾气激荡,逼得她额角青筋直跳。血塘那边的“村民”已经将流干净血的那排无头尸体和头颅各自往那两座京观上搬运过去。
另一排俘虏被拽着铁链拉到血塘边,那“村长”命道:“跪下。”
那一排俘虏都不跪,手持长刀的“村民”上前往他们的膝弯狠踢一脚,俘虏都被踢跪倒在塘边,只有一个仍然昂首挺胸站着道:“要杀就杀,凭什么要老子跪?老子死也要站着死!”
长洢一听这声音,立时望过去,就见是个浑身沾血的年轻小将,她复明后还没见过沉山府众人,但那声音何其熟悉,是沉山泽。
“村长”听了这话,亲自拿了一柄长刀在手,照着沉山泽的脖子上就要砍下去。长洢立时拔出锟铻剑,扬手掷了过去,剑锋当胸而过,直将那“村长”穿了个对穿。
不过是在一瞬间,领头的“村长”就倒在里血泊,众“村民”不由大惊,高叫道:“什么人?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快出来!”
深涉和长洢蹲在灌木间,他们环视一周也没看到人。
有一个立时要往回村子的路上跑,正转回身,一道藤蔓勒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挣扎不脱,紫涨着脸回头向同伴求救,却见那些“村民”都被一根根藤蔓悄无声息地勒住了脖子。
深涉手一挥,被藤蔓缠住的“村民”全被卷进了血塘里去。却在此时,阴云蔽月,夜色陡然变浓,茫茫村野间只有那一盏破烂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深涉已经起不来,坐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长洢回头见他这个情形,立时拉住他,这才发现他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抹着额上冷汗道:“我早叫你拉着我,你不愿拉,我现在灵力已经不行了,不然这一村子的楼烦兵也不是我对手。”
长洢恨道:“你不早说。”
当下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拉着他,往血塘边去。沉山泽与剩下的沉山府将士们已经自行挣脱了铁链,沉山泽抬头见到长洢,眼睛一红,扑上来抱住长洢道:“阿满……阿满……”
竟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