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穿过幽深的小巷,来到一处大街之上,在石秀的带领下朝着一个方向疾行。
好在这条街本就住户不多,再加上今日赵桓生辰之故,使得附近百姓都去了御街一带看热闹,让石秀他们轻易便来到艮岳南门。
这么一大队人马的到来,自然惊动了一众守门侍卫,就在其中一人想要发出警报时,不想却被校尉张虎拦住,只听他道,
“别这么大惊小怪,本官早已接到命令,为防烟花散落点燃艮岳花木,统领大人特意增派了园内守卫。”
听到这话,众侍卫立时放下警惕,有人还幸灾乐祸道,“这可是个苦差事,若真遇到失火,有他们好受的!”
“管那么多干嘛,有人来顶替我等是再好不过,正好抽空去鸡儿巷玩乐一番。”
“咦,孙兄弟这个提议不错,趁着今夜那些官老爷都在宫中,那些姑娘们还不是任由我等受用。”
“王二,做你娘的春秋大梦!那些官老爷不在是真,可那些上等的姑娘们也是你能消受得起,你才有多少银子,敢放这个大话!”
“你…”
“都给本官住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由得你们胡说八道!给本官老老实实站好,待交了差事,爱去哪里还不是随尔等心意。”
张虎喝住众人,然后快步迎到石秀面前,作势行礼时低声说道,“好汉,小人答应的事已经做到,您看何时放了我一家老小?”
石秀笑着回道,“不急,稍后你就能一家团聚。”
说话的同时,他使了个眼色,就见二十名手下出列,走到守门侍卫身边,假做换班之际,手起刀落将他们解决,然后干净利落将尸体拖向门内。
张虎见此情形便知不好,想要放声呼救,却被石秀一把扼住喉咙,伴随卡察一声,也步了后尘。
处理完现场痕迹,石秀拉着已被吓呆的赵楷,进入艮岳之内,望着漆黑的园林,说道,“殿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赵楷咽了口唾沫,努力压制住胸口翻滚的胆汁,连声回道,“好说,好说!”
说罢,他便匆忙辨别方向,带头朝着西面走去。
与外间相比,艮岳之中一路行来,几乎不见一个人影,待遇上个老太监,才从其口中逼问得知,原来今夜宫中人手紧张,所以艮岳和后宫的许多内侍宫娥都被调去外朝了,只留下少部分人手巡视。
意外听闻这等消息,就连石秀都禁不住暗叹天助我也,随即就下令加快脚程。
果真如那老太监所说,他们这帮人穿宫过室,竟一路畅通无阻、有惊无险的来到龙德宫外,方遇上守卫在此的数十名护卫阻路。
那些护卫初见石秀一行,还以为是当今官家不放心上皇,特意加派了看护人马,直至闻讯而来的赵桓心腹谭世绩无意间瞧破赵楷行迹,惊呼道,“不好,郓王欲行大逆之事,快快向官家禀报!”
能顺利抵达此处,已是大大超出石秀预料之事,他本就没指望能在不惊动一人的情况下,将赵佶劫出宫去。
因此见被人识破,他也毫不惊慌,平静的抽出腰间朴刀,一面率先扑了上去,一面在口中下令,“随我冲,速速解决战斗!”
话音方落,石秀已出其不意将最前方的侍卫头领砍翻在地,接着又连杀三人。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其余人马才交上手来。
霎时间,龙德宫外的台阶上刀光剑影,喊杀声不断,不时还有人发出惨叫倒在地上。
那谭世绩能被赵桓特意派来监视赵佶,自不是易与之辈,他见眼下敌众我寡,便知大事不好,有心要逃出去报信,却又被阻住去路。
心念急转间,这厮竟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将廊下的灯笼扯下,摔到大殿门上。
灯油撒在门框上,伴随着火星,立时燃起熊熊大火。
远处的赵楷见状,忙大声提醒石秀,“石将军,快快救我父皇出来!”
石秀当然瞧见了火起,而且还一下就想明白了,那人放火的两个用意。前者倒是好说,只单纯为了向别处发出示警。后者就有些恶毒了,怕是想趁机要了赵佶的命,嫁祸给他们一行,好一劳永逸。
“贼子好胆,竟敢算计到你家石爷爷头上!”想明白其中门道的石秀大怒,夺过一把兵刃就甩过去,将谭世绩扎了个透心凉。
随后,他更是加快冲杀速度,向着着火的殿门飞速靠近。
与此同时。
殿内的赵佶也被外间动静惊动,他先时只当是侍卫们在嬉闹,待见到火起,立时吓得魂飞天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逆子到底还是忍不住,向朕下手了!”
一时间,赵佶心如死灰,正要闭目等死之时,恍忽却听见赵楷的声音传来,他登时觉得不敢置信,但还是赤脚来到殿中,隔着火焰向外试探的高呼道,“三郎,三郎,可是我儿前来救为父了?”
“父皇,是儿臣前来救驾,您且稍待片刻!”
听到来的果真是三子赵楷,赵佶宛如孩童一般蹦了起来,口中兴奋的自语道,“朕就知道三郎孝顺,不会弃君父于不顾,待出去后朕一定要…”
“砰”,一声巨响过后,起火的殿门被从外间撞开,将赵佶的话语打断,随后在他希翼的目光中,一个手持滴血刀刃的大汉闯将进来。
赵佶心中一惊,方欲开口询问,就见大汉身后露出赵楷身影。
接着,赵楷三两步来到近前跪下,“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让您受苦矣!”
“好、好、好!”
赵佶连说三个好字,将赵楷从地上扶起,跟着就落泪道,“看到我儿前来,朕这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赵楷也流泪道,“自父皇归京以来,儿臣几次想要入宫探望,皆被大兄派人阻止,没奈何只能出此下策,还望父皇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