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齐律法,凡是到衙门击鼓鸣冤或状告他人的人员,一进公堂,须得向青天大老爷下跪磕头。
但,凌知来自未来,接受的教育也与这里差了十万八千里,给人下跪这等封建陋俗,她是断不可能做的,所以被人押到公堂上之后,她便笔直着身子站在那儿,衙役看不惯她的嚣张,作势就要强迫她跪下,却被堂上的府尹李大人给连忙阻止了。
别人不识得这位凌姑娘,他可是在顺天府衙门见过这丫头,当日还是跟在晋王身后,听世子爷跟晋王的对话,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女子在晋王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这可是位姑奶奶,他小小的一个府尹大人可惹不起啊。
李大人苦恼地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墨瑶,这位主子他同样惹不起,忙唤来一衙役,李大人在他耳边小声吩咐几句,就见那人匆匆忙忙离开了公堂。
因为是调解纠纷的案子,允许百姓围观,所以衙门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看热闹。
见状,许久不见李大人审案,外面就有人坐不住了,开始吵嚷起来。
李大人一拍惊堂木,颇有威严的严肃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于是又恢复安静。
凌知站在堂上,像只猴子似的被人围观,便觉得几分别扭,她脸上挂着浅笑,一副正派的样子提醒李大人,“李大人,这女子无缘无故地栽赃陷害我,企图侮辱我的名声,又煽动群众攻击我,打骂我,不知该当何罪呀?”
李大人顿觉头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寻常老百姓,挨二十大板,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行了。
可……
唉!
李大人看一眼老神在在坐在那的墨瑶,神色间透着目空一切的傲气,又看一眼不给个说法不肯罢休的凌知,这回连牙齿都疼起来了,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子,李大人面皮上挤出一抹笑,硬着头皮道:“凌姑娘,这里面怕是有什么误会……”
凌知点点头,“李大人说的不错,这里面确实有误会……”
李大人见凌知这么好说话,刚松一口气,又听她道:“但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误会是误会,中伤了我就是中伤了我,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她声音轻柔,唇角还噙着笑,可在李大人看来却比利刃抵在他喉咙还让他害怕。
李大人讪讪一笑:“凌姑娘,你跟郡主之间的事情待会儿再谈。”
说罢,不给凌知说话的机会,双眸一瞪,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十几个护花使者,道:“这些人触犯大齐律法,在公开场合寻衅滋事,影响我大齐国威,来人,按大齐律法,一律给本官打二十大板。”
板子声此起彼伏,公堂上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
“大人,冤枉啊。”
“啊——”
“大人,我们看这郡主大人被人抢了男人无助可怜,这才去帮助她的,我们是在做好事啊。”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那人的脸上,墨瑶双眸泛着冷光,和滔天的怒火,面色阴狠,想她堂堂一国郡主,若是被人知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农妇,颜面何存?
很显然,此人的话触到了墨瑶的痛点和逆鳞。
“放肆!”墨瑶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此人胡乱造谣侮辱本郡主的名声,给我打五十大板!”
李大人为难起来。
“怎么?李大人不肯?”
墨瑶眼儿斜斜地看着李大人,浑身都写着讥诮和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