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沛只是小孩子,他不懂事,求王爷网开一面。”
小孩子容易受人蛊 惑指使,有时候或许几颗糖就能收买,她不想和林沛计较。
“你知道这碗里有什么?并不是所有孩子都单纯天真,你知道这人的心思有多可怕!”
小赵听着宋祁玉的一番话,眼神黯淡了几分。
宋祁玉说的没错,有时候小孩子的心思也似海底针,有些人小小年纪,内心比大人还要阴暗。
她当然知道,可是再可怕,也比不上眼前的他。
令小赵不明白的是,宋祁玉也对自己投毒,他此时为什么还要出手相救?他心里又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高斩见状,将林沛从地上拎了起来,将他带出去。林沛毫不挣扎,可目光却一直落在小赵身上。
小赵眼睁睁地看着林沛被带走,目光触及他复杂的神色,她一时之间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
高斩今日在校场碰见宋戴竹和林沛,宋戴竹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心有怨气,不肯与高斩说半句话。
这么多年,高斩已经摸透了宋戴竹的怪脾气,他从不介怀。没过几天,宋戴竹一无聊,便又会寻他说话。
宋戴竹生气,全因上次他伪造书信构陷赵子衿,宋祁玉要治他的罪,高斩在一旁提了建议,他对这件事仍耿耿于怀。
宋戴竹是宋祁玉的亲信,跟在他身边很多年,宋祁玉心里清楚,宋戴竹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保护他。
只是宋戴竹手段低劣,宋祁玉一定要惩处他。
本打算罚去他三个月的月钱,一向沉默寡言的高斩却突然开了口。
“王爷,不如,罚宋先生扫茅厕。”
高斩觉得宋戴竹平日里的诡计太多,总是兴风作浪,早就等着这一时机,杀杀宋戴竹身上的傲气。
宋戴竹一听,整个人气极。士可杀不可辱,他一个堂堂的读书人,晋王府的座上宾,怎么可能去扫茅厕!他宁愿被罚一年的月钱,也不愿去扫几天的茅厕。
就这样,宋戴竹被宋祁玉罚扫晋王府上上下下茅厕七天,他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气绝身亡。
他名声扫地,气节已毁,全拜高斩所赐,恨透了高斩。
于是乎,最近没和高斩说过一句话。
高斩在校场碰见他们,奇怪的是林沛竟然待在宋戴竹身旁,他发现林沛鬼鬼祟祟,就派人偷偷地跟着他。
下人来报,林沛偷偷在他熬制的燕窝莲子羹里下了毒药。
高斩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偷偷地换了林沛的燕窝莲子羹。
林沛送到小赵面前的那碗,是没有毒的。
高斩检查了毒药后,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禀告宋祁玉。
宋祁玉发现,这毒药和他给赵子衿下的慢性du药相冲,喝下去马上中毒身亡。
不用高斩说,宋祁玉也清楚是谁所为。
他对赵子衿下毒,想借此以后控制赵子衿,进而控制赵问頫,这是听了宋戴竹的建议。
只有宋戴竹清楚他下了什么毒,宋戴竹擅长用药,他最清楚赵子衿身上的毒和什么药物混在一起会致命。
他不能放任宋戴竹胡作非为,也不任由林沛与宋戴竹沆瀣一气,于是大张声势地出现在了别院里。
他此番前来,旁人或许以为他为了赵子衿而来,但实则与赵子衿毫无干系。
没想到赵子衿竟然为林沛说情,宋祁玉顿时心生一计,这件事便开始与赵子衿有了牵扯。
宋祁玉还站在屋里,小赵见他神色复杂,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说不定他和宋戴竹串通一气,他们提前商量好,给她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好让赵子衿对他死心塌地。
那她要不要顺水推舟做做样子?让宋祁玉大展他对赵子衿的关怀?
于是小赵也心生一计,说演就演。
“啊——”
她假装头晕,有气无力地扶着桌子。
“王爷。”她脸上顿时出现楚楚可怜的表情,悲戚地说,“我已经喝下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一旁的似锦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她寸步不离赵子衿,压根没见她喝一口。
小赵冲她眨了眨眼神,似锦手足无措地扶住了她。
宋祁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果然,他认识的赵子衿很会耍小聪明,只不过她这点雕虫小技他早就看出来了。
且不说他知道没毒,就算他不知道,赵子衿要是真的服下毒药,似锦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
赵子衿想试探他罢了,只是他才懒得与她虚情假意。
于是,宋祁玉眼眸微垂,弯了弯唇,带着几分戏谑看她做戏。
宋祁玉无动于衷,小赵索性放弃了,她就知道,宋祁玉才没有那么好心,他肯定不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的。
她只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死得太早而已,不然他干嘛煞费苦心地教她那么多东西。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心底肯定早就打好了算盘。
“不晕了?”
“气好了。”
宋祁玉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眼神清冷幽邃,深不可测。
“你是我宋祁玉的人,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说完,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可是笑容却像一把冰冷而又锋利的刀一样,往人的心间上剜。
他在她面前幽幽地冒出这句话,眼神里不掺杂半分情绪,小赵忽然想起大婚当夜他朝她伸出的手,冰如寒潭,瞬间令她浑身毛骨悚然。
宋祁玉果然疯批,他总是叫人不寒而栗,永远难以摸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