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到出租车上,段宜娇这才有空打开手机。
情绪随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象,逐渐稳定下来,她本想直接给陈治川发条短信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给她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陈治川:【对不起。】
陈治川:【我们还是分手吧。】
陈治川:【祁总会给你更好的。】
……
嗯?
段宜娇凝在这三句话上,气得想笑。
谁给他的脸理直气壮说出这样的话?
她压着满腔怒火,打字:【这事没完。】
刚发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拉黑了。
“……”
段宜娇抿唇,拨通电话。
也被拉黑了。
很好。
攥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段宜娇闭眼又睁开,眼底满是失望。
她当机立断:“师傅,麻烦换个目的地,去绿心苑。”
绿心苑是陈治川的住址。
今日周末,陈治川肯定在家。
为防对方死守着不开门,段宜娇特地给他点了个外卖,让外卖员敲的门。
于是陈治川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手里拿着奶茶,面无表情的段宜娇。
他狠狠愣住,刚想关门,段宜娇却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屋。
“谈谈吗?”她问,手里的奶茶被捏得有些变形。
陈治川脸色发白,明知自己理亏,仍嘴硬道:“有什么好谈的,是我对不起你,所以已经提了分手啊。”
“分手不是因为你心虚?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方式?”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境地,再去询问原因已没有任何意义,段宜娇不怒反笑,直接讽道,“陈治川,你就这么舍得给自己戴绿帽?”
陈治川哑然,他本就没做好对方这么早就上门兴师问罪的准备,对上段宜娇咄咄逼人的目光,索性自暴自弃:“都这样了能有什么解决方式?你要找我不如找黄总啊,是他让我这么干的,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儿,他好像被自己说服,有了点底气,一咬牙:
“况且段宜娇,你说我们在一起一年,真正见面的能有几次?你连碰都不让我碰,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你说,这是一段健全的关系吗?你不就是嫌我穷吗?”
“祁总那么有钱,我给你创造机会,你还不满意?”
段宜娇不理解陈治川的脑回路,被这噼里啪啦理直气壮的话语弄懵了一会儿,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嫌你穷了?”
“你天天跟我念叨你那些相机的型号,你以为我听不懂你的暗示?”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陈治川也不介意将自己压抑的想法暴露出来,面色狰狞几分,“是,我工资就那么点,我可买不起,你不是一直说你缺钱吗?待会儿我跟黄总说说,这次之后钱肯定少不了你的,行了吧?”
……
面对对方张口闭口都是钱的歇斯底里,段宜娇始终绷着一张脸,甚至模样越来越平静。
她忽然觉得面前的人好陌生。
回忆里男人温柔体贴的模样被尽数撕碎,露出真实而扭曲的模样。
整整一年,在东窗事发后,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本性。
陈治川当她的安静是示弱,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满意了吗?我告诉你,不说祁总,就光是有黄总托着这件事,你都只能认命,听我一句劝,别跟那些大人物作对……”
话音被手机铃声打断,陈治川分神去看了眼屏幕,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接通电话:“黄总——”
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
电话那边骤然爆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咒骂,段宜娇站在一旁都能隐约听见。
她看见陈治川的脸色由红变白,再迅速灰败,挂断电话后,作势便要扯她,慌乱道:“你都跟祁总说了什么?”
段宜娇心头微动,隐约明白了什么,没答话,抽手转身,便又被陈治川拽住。
“娇娇,”男人见她要走,语气一下子低下来,变为焦急的恳求,“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再去跟祁总说一说,就当这是个误会,好不好?不然我工作都要没了,我好不容易才进的星址……”
段宜娇脚步停下,温声道:“……陈治川,你先松手。”
陈治川眼神一亮,手上力道减轻了几分:“你答应我我就放开,我保证我以后——”
段宜娇深吸一口气,使劲抽出手,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用最大的力气将手里剩下半杯奶茶扔向陈治川。
“没工作了啊。”她眼神很淡,“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即将露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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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得干净利落,可下楼时,清理完和陈治川的一切联系方式,段宜娇仍感觉自己被疲惫感层层包裹。
她和陈治川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由于性格爱好相同,性格也互补,看起来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在相处一段时间后,稍有好感,便同意了对方尝试交往的提议。
她性子温吞,不太会依赖别人,却也因为抱着未来一起携手走过的念头,努力尝试迎合,力所能及地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做一个好女友。
即便没有那样浓烈的喜欢,可毕竟相处了一年,细水长流间,有些东西早已变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