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许猜想,逢臻宇说不定认识云辉的校草,所以才想要帮他遮掩。
这个猜测基本八九不离十。
冲天炮看到逢臻宇的反应,似乎就证实了这一点。
他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他身后的逢臻宇,突然问了句:
“你们拳馆的仓库,是互通的?”
逢臻宇被问得猝不及防,怔愣地回答:“是啊,怎么了?”
秦许没说话,摆了摆手,拉开出租车门坐了进去。
他已经可以笃定打架的人里,必定有一个逢臻宇。
至于逢臻宇和冲天炮有过什么仇怨,他不感兴趣。
秦许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间钟点房,叫了个外卖吃完,又休息了一小时,三点准时到达考场。
他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冲天炮等三人还没有到。
监考老师走进考室,冲天炮等三人从后门跑了进来。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埋头开始做题。
收卷铃声响起,他们又想从后门溜走,监考老师将收上来的试卷重重放在讲台上,对冲天炮说:“贺启文,你们着急想出去,是不是想再打一架庆祝你们考了个好成绩?”
秦许回头看了冲天炮,也就是贺启文一眼。
贺启文似乎回家洗了个澡,头发也塌下来了,脸上的伤经过处理,但贴了创口贴之后反而更明显。
“老师,有规定说考前休息时间不能出学校吗?”贺启文站在门口理直气壮地说。
“没规定,但也没让你跑出去打架。”监考老师说。
“我没打架,你可以问跟我在一起的杨飞和王宇宁。”贺启文说。
监考老师给气笑了:“你们三个可以照照镜子,都伤得差不多,还想给其他人做掩护?学校看你们平时成绩不错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就是让你们这样来糟蹋的?”
秦许兴趣缺缺地听完了监考老师对贺启文等三人的问话。
监考老师大概是云辉中学的任课老师,对贺启文恨铁不成钢的感情溢于言表。
贺启文三人被她叫回了讲台前开启训话模式,秦许推开了椅子站起来,打算回家。
“我们是去了拳馆,但是我们都循规蹈矩的没打算惹事,是那家拳馆的人非要找我们麻烦,”贺启文说,“老师,我们还发现有同学在拳馆打工,并且参与了拳馆那些不正当的活动。”
贺启文转身指了一下已经走到门口的秦许:“不光是我们看到了,市一中的秦许也看到了。”
秦许冷不丁被指,回过头,没什么好脸色地看过去:“看到什么?”
“看到逢臻宇在拳馆打工,他跟拳馆的人一起动手了。”贺启文情绪高涨。
秦许却想也不想,回答他:“没有,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贺启文:“……”
贺启文还想再说,秦许已经迈出了教室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许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刚要开,朱良鹏非挤了进来。
“秦许,我跟你一起走吧。”他坐上了后排座。
“班长,你跟我似乎不顺路吧。”秦许看着他。
“我想了一下,你不是不太愿意复习么?可能是因为一个人学习太闷了,所以我打算占用你两小时,陪着你一起复习,”朱良鹏双手合十,哀求着,“秦许,就这两天,等PK完了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好不好?这次的PK对我们学校真的太重要了!”
秦许没说话,等车子开到西街,他把五十元现金放到储物盒里,打开车门自己走了下去。
下车前他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句:“麻烦送他回家,这一部分的车钱我出了。”
朱良鹏坐在车子里来不及抗议,司机便载着他扬长而去。
秦许自然不会同意朱良鹏跟着自己回家。
目前他住的这个房子还没有第二个人进来过,朱良鹏不可能成为例外。
今天起了风,从空气里吹过来湿润的气味,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秦许回到家之后没有急着打开空调,而是将几个房间和客厅的窗户都大敞,站在阳台上吹了会儿自然风。
这感觉还不错。
他手撑着阳台栏杆,低下头看着楼下的某棵树落下了树叶,树叶又打着旋儿越飞越高,直至到达25楼的高度,被他一手捉住。
秦许接住了树叶,再将树叶往下一扔,打算再来一回这无聊的游戏。
他重新低下头,看到逢臻宇背着包从小区花园的方向走过来。
逢臻宇的身影被这25层楼的距离拉得很小,逐渐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头顶。
秦许看到逢臻宇忽然抬起了头往楼上看过来,马上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之后他也再没有偷看的兴趣了。
尤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在偷看逢臻宇。
第二天,贺启文等三人似乎消停了,没打算再去找那个校草的麻烦,倒是经常三人组聚在一起,对着秦许指指点点。
秦许丢过去一个杀人的眼神,他们也不怵,回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但也就止于此了。
秦许不可能因为对方眼神不礼貌就冲上去挥拳头。
对面三人也显然没胆儿在学校里向秦许找茬。
相安无事地考完两天,市一中理科班其他九人考完最后一门就在考室里对起答案来。
秦许一如既往地不合群,拎起背包甩在右肩上,手插着裤袋打算回家睡觉。
这几天他被迫早睡早起,身体早已经在抗议了,连带着他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秦许刚走出云辉中学的大门,就听到身后有一阵聒噪的动静,一听就是贺启文三人。
他原本不想理睬,但他听到那三人嚷嚷着一个熟悉的名字:“东岸小区”。
秦许倏地回过了头。
他中断了去路边拦出租车的想法,走到一旁的小卖部门口。
那三人闹哄哄走出来,讨论得极其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