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风波未平(1 / 1)士大夫不折腰首页

嵇灵玉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果子,目光冷冷,“若不是你手中拿着果食花样,我的马又怎会发癫,还不都是因为你才人心惶惶。”  在他眼中这个女子就是一个惹祸生事的闯祸精,上一次被他撞见,这一次又是因她而起,谁又能相信次次都会是巧合呢?    众人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了嵇灵玉,她们惊讶不已,或有人投来倾慕的目光,“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嵇公子吗?”    没想到嵇灵玉退后了几步,嘴角牵起了一抹坏笑,“在这的各位说说,今日之事到底是谁的错?”    “嵇公子是正人君子,淑质英才,怎么会有错呢?”众口一词,没有人会觉得嵇灵玉会有错,谁又能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得罪他,不知这时谁又在人群中议论,“就是,这丫头必是想用这一点接近公子,手段真是卑劣至极。”  一个士族公子就品性纯良,而樊玥一个普通百姓就应该被人误会。    “毕竟是我的马闹事,织女祭台和灯笼架的损失就由我来出。”嵇灵玉先是将罪责推卸到樊玥身上,随后又答应撑到过失,可以在众人面前体现自己高尚的品德,这不由让樊玥觉得有几分可笑,堂堂的嵇公子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维持自己高贵的身份的。    那几个被砸了祭台的夫人也眉开眼笑地说道:“公子真是大好人。”    樊玥冷言相向,“先是将错归咎他人,然后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大度,这算什么君子!”  一个正人君子就不会不愿意承认出自己的错误,不过是过于的要面子所以才故意表现的如此崇高大度。    “我不算君子,你屡次三番在我身上泼脏水,我只是小惩大戒罢了。”上次她挑唆了嵇灵玉和沈思徒,这个账还没有清算,就算这一次真的不是她的错,也算两清,毕竟他也拿出了银两赔给了妇人。    看着被践踏的不成样子的果子,樊玥目如寒星,“你将果实花样的钱给我,那是我今日好不容易赚来的,你的马不能负责,你应该要付全责吧。”  是她的马闯了祸,还险些撞了人,哪有马会如此偏爱吃糕点的,分明就是嵇灵玉为他的爱驹性子野,难以驯养所以找的借口。    “果实花样?咱们两的账这些果子就当一笔勾销,我就算有银子也不会拿出来赔你!”这区区的果子在嵇灵玉这自然全不得什么,一路过来有多少女子给他送果子鲜花却都被他一一拒绝。    他确实也不知平民极少有闲钱去买这些甜食,樊玥挑了挑眉,“当真不赔?”  她拔下了头上的桃木簪,索性破罐子破摔,“公子若是不赔,我便当众喊非礼,我的名誉是不要紧,公子的名誉可是金贵的很。”  嵇灵玉这个人是极要面子的,即使别人不会相信他调戏樊玥,可还是会招人非议,所以樊玥也是抓住了他要面子的一点。    二人僵持在原地,却被朝渊打破了沉寂,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二人问:“灵玉,你不是刚才卖脂粉那丫头,你们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大名鼎鼎的嵇公子。”  “我也不认识像此等下三滥之人。”    二人极为有默契,几乎是异口同声,倒是让朝渊看得目瞪口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樊玥没有多理会朝渊,今日也收过了他的银两,就当作是赔偿果子的钱,而站在一旁的朝渊却更是一头雾水了。    嵇灵玉回过身,轻描淡写地说道:“少说话,没有人会以为你是哑巴。”    这件事过了一夜,第二日小小的木屋中便挤满了人,其中一大半都是女子,她们再外头忿怒难平,大声地吵嚷着。  樊城随手拿起了一件外袍披好便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女子将香囊扔了一地,义愤填膺地说着:“这是你们家的脂粉,昨夜就是因为你们家的脂粉才会让我们的脸上起红疙瘩。”  果然那些女子白皙的脸上起了细小的红色疙瘩,看起来像是过敏,却又奇痒难忍。    樊城有些手足无措,但毕竟还是相信女儿的手艺,“各位小姐淑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制作的胭脂是绝对不会有问题,老夫敢用人格担保。”    “以前是不一定,可是你们昨夜送出的脂粉是免费的,所以你们定然是偷工减料,用了劣质的材料制造了脂粉。”这些妇人本就是因为免费之物才会试用,出了差错便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觉得自己是上了当。    吵闹声惊醒了樊玥,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听到樊城在身侧解释道:“玥儿,她们非说用了我们家的脂粉脸上长了红斑。”    得知了来龙去脉的她,目光沉静地走上前,“你们如此说真有证据?”  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又怎会没有试用过,自然是没有问题才会拿出去售卖。    这些人却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更有人提议道:“我们可以去朝令史那里鉴定你的脂粉中是否有害人的东西。”    真金不怕火炼,樊玥也并不害怕,因为自己是极为认真地完成每一道工序,可她们偏生说要一个公道,她自然也是要给众人一个交代的。  朝府,众人站在门外等待朝渊给出的最终判断,樊玥面不改色地上前问道:“朝令史,怎么样了?”    朝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这里面确实有染山树的汁液,这种东西虽然没有剧毒,可是被碰到的人会产生痒痛、红肿。”  樊玥有些不可置信,可是朝渊这个人办事向来公正,必是不会有错了,那就是有人想借机陷害她!    众人戟指怒目地对着门口的二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旁人不信樊玥她可以不在乎,可是她这么做是为了父亲能好过些,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差错,“爹,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在脂粉中加这些东西?”  她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去害这些百姓的动机。    “你们必须要给出我们一个说法。”此事已下定实锤,胭脂中有染山树汁是不可争议的事实,众人愤愤不平地骂着、吵着,“就是,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今日是不会离开的。”    樊城沉默了良久,叹了一口气,“所有的医药费用我们都会按照情况来出,希望大家也可以不再计较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这样的做法便是承认了失误,更何况这样一来谁又不知樊家的脂粉参杂了有毒之物,那还有谁会敢买他们的东西?所以为了清白他们更要让事情真相大白,而不是选择抱着侥幸可以息事宁人的想法,这样便如同间接承认了他们害人,反而心虚想要掩盖的行为。    樊玥坚定地看着男子,侃侃地说道:“爹,我没有在脂粉中加染山树,我们为何要承担这份错误,我们根本就没有错!”  没有错为何要认错?!    可樊城面色铁青,声音也极为严厉,“你给我回去静思己过!”    “爹,我没有错,我绝不会认错!”樊玥可以走,但她离开绝不是因为承认自己的错误,她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些本就不是他们家应该受得惩罚,又为何要忍气吞声?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樊凝,回到家中他便一把推开了房门,女子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手中端着药罐头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桌前,见到樊玥来势汹汹,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樊玥就是想彻底揭穿眼前的这个人,她到底是谁?  “你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樊凝便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前几日淋了些雨感染了风寒,所以熬了药。”  她看起来虚弱的样子并不像是装病,可这一切究竟又为何那么巧合?    “你是真的受了风寒,还是借故撇开关系。”樊玥走上前,寒眸似乎要将女子看穿一般。    被她抓住了一只手樊凝吃痛地惊呼,“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我现在站都站不稳,妹妹还要同我过不去吗?”  她向来会演戏,那种楚楚可怜的戏码或许用于男子还有几分作用,可樊玥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你是不是在装傻,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你所为?”除了她樊玥想不到还有谁,可是偏偏没有办法证明眼前的人是不是在撒谎。    这时,樊凝推到了桌边,故意推翻了一旁的药罐,引得父亲听到了动静连忙赶了过来,樊凝见状跑到了父亲的怀中泪珠涟涟,“爹爹,妹妹她跑来兴师问罪,还打翻了我的药罐,可是我这几日一直都病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看到碎了一地的药罐,又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樊城心中多少是有几分烦躁地,“玥儿,你还想胡闹,你可知因为你家里损失了多少?如今还要来向你的姐姐泼脏水。”  这一切毕竟是因樊玥弄巧成拙而起,所以樊城自然会将罪责归咎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