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鹰那身御赐的深紫官袍紧贴肌体,随着气机外放,翻起极其细微的层层涟漪。
而与兵部分庭抗礼,独自成为一座山头的谭文鹰。
“内阁宰执,兵家都督,以二子兑我一人?”
这位风姿卓绝的怀王殿下垂首,眸中灿然金光一闪。
进而于至圣先师定下的规矩里头,继续再做文章。
“惊神大阵无法发威,可景朝受命于天的人道法统却不会消失,一甲子所聚拢凝成的磅礴国运,岂会压不住一个陈仇?”
哪怕道文生灭,接连崩毁。
但就是无法侵入陈仇的身前三尺!
儒门弟子也像失去航行方向的龙牙大船,沉沦千秋不见踪迹。
叫人面色凛然,不敢轻视。
“请殿下恩准微臣,擒杀此獠,明正典刑,以昭彰朝廷之天威!”
是五龙蚕食?
亦或者。
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怀王身上的白行尘眉头微皱,他见到谭文鹰扬手一抖,冰蛟也似的朔寒天罡枪炸出万点锐芒。
不过,之后人道皇朝统摄万方。
他日夜批阅奏章,宵衣旰食,被称颂为勤政典范!
可为何稳不住龙脉气数?
足以涤荡万物的浩然长河,宛若扑到空处,竟然无功而返。
“仍然差些意思。”
文武百官皆感心头涌现一股冷意,像是坠进冰窟窿。
可身为天家血脉,藩王尊贵之身,且还操持兵权,位列当世绝巅。
复又抬头望向横亘于京城,庞然无匹的磅礴巨龙。
他这番狂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有种笃定坚深之感,让人觉得不容置喙。
不过这位大都督另有机遇,与结义兄弟燕王白行尘斩杀一尊大魔。
兵家修士不同于其他三教,各自与大道相通。
“那二哥有没有想过,倘若圣人突破,成就仙体,千秋不死,万载不灭。
白容成作壁上观,目光远眺太和殿外,其人心声如石子落湖泛起涟漪。
难以望凉国公项背!
或能口含天宪,定夺生死;
或能金身不朽,横压三世;
或能召劾鬼神,祈福禳灾!
他们所重的是杀伐,以屠城灭国之凶威,摧山拔寨之彪炳,铸就武庙的名位!
下一个刹那,也能恢复如初!
太子这个名分,又能剩下什么?
虚衔罢了。”
却始终拦不住闲庭信步的陈仇!
麻衣赤足的灭圣盟主,用他一人之道文法理,同时硬撼两尊大宗师。
纵然朔寒天罡枪冻灭十方,连无垠太虚都冒出阵阵寒气,直似茫茫大雪冰封千里!
把上下往来,四面空间都凝固出一条条皲裂纹路!
白容成再次问道。
他昂首阔步踏出太和殿,五指虚虚一握。
<div class="contentadv"> 万载寒铁寸寸凝聚炼化也似,顷刻铸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狰狞大蛟。
好似蝌蚪小字的道文闪烁,如星斗耀世,垂落光华,造就出分割阴阳的玄奥法理。
谭文鹰语气淡漠,脊背挺直如一杆大枪,刺破八方层云,引得天光照破。
白含章的神色掩盖于旒冕下,垂眸颔首道:
二哥你真的感应不到半点?”
因此,内阁宰执的颜兴眸光一闪,发出怒喝。
更亲手扼断百蛮皇朝最后一丝气数,堪称灭国级数的泼天大功!
否则也不会受封国公,及太子太傅!
位极人臣,无比尊荣!
等到谭文鹰脱颖而出的时候,只剩下镇守九边。
燕王白行尘心思浮动,略有几分疑惑,以太子殿下的监国储君之位,一道盖下大印的旨意发下,八百里龙脉随意调动。
成为当世显学,一度压过佛道两家。
“劳烦大都督了。”
这一幕若传扬出去,简直要骇破一众江湖武夫的胆魄肝肠!
“外强中干,一派假象!
五龙同朝的恶谶正在应验,景朝百代之气数,如受蚕食,莫名外泄,无法稳固。
白行尘久久无言。
他按下浮动的心绪,趁着太和殿的群臣哗然,都被陈仇吸引目光的间隙,抬眸去看端坐龙椅的尊贵人影。
那顶旒冕贯玉摇晃,好似帷幕,遮住太子殿下的所思所想,只余下一片深邃幽暗。</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