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冷风中不停地狂笑，周身笼罩的黑气散开在空中。

【028：他看样的已经完全的黑化。】

谢知年站在历长生的旁边，死在这里也应证那句落月不归根，精心策划的死亡结局，他在等待着收网这天。

*

观星阁的老者带着云开宗门弟子赶到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滩的血迹，还有那掉落水面的牵影绳，刹那间他们手中的星盘剧烈的晃动，属于谢知年的那一脉碎裂在空中。

原本就是暗成的行星直接黑不见光。

“无尘仙尊仙逝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历长生一路而行的，那孩子简直杀人如麻，连他的师尊都不放过，你叫我们怎么人他为这五界的主人？这样品行败坏的人定不会是天选之子。”

“逆天改命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谢知年能死在他突地手中也算是报应，自此这五界中多点公平与教训，否则任他无尘呼风唤雨。”

蓝星云带些面具站在老者其中，他的唇角充满着乐趣味，他不放过历长生的仇恨，偷偷的消失在人群中。

*

“历长生你个叛徒，师尊生前对你呵护备至，你竟然将云开仙门视作自己所有物，还将山门的洞口堵住，亏我还把你当做最尊敬的师兄，你如此的不仁不义，实在天理难容。”几个蓝袍青年踏着云开宗门的佩剑飞驰而下，他用剑抵在历长生的出路：“还不赶紧把师尊放下。”

从香水镇到落月城，云开宗门弟子穷追不舍。

以前历长生与谢知年所尊师重道，现在的他就有多丧心病狂，抱着谢知年的尸体四处躲避来往的追击，遗臭万年与流芳百世，他注定选择上前者。

历长生咬着牙齿，他抱着谢知年的尸体，一路行过来遇见不少宗门会客:“要我交出谢知年的尸体，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任何挡我路的人都会我面前。”

“你云游而归，好大的口气，看我们的阵法！”蓝衣道袍在地上绘制这煞阵，纵使历长生忍着随后一口气，破解了阵法，还是不免被其中的灵光伤到。

“黄泉路上你都不让师尊好过，他要是在皇泉路上见到我们，定会对你失望至极，你现在为了功名，自己养育多年的师尊都敢杀害。”

历长生体会这百口莫辩的感觉，他是个会走极端的人，这样与师尊绑定在一起也未曾不可，他低声盯着谢知年的眉梢：“这就是你抛取金丹收的徒弟。”

谢知年枕在历长生的怀中，腹部的鲜血不停地往下坠，历长生的眉眼被孤寂所取代，他发髻上绑着的牵影顺着风飘动：“不及弟子半点。”

【谢知年：他可真自恋。】

【028：这可能就是你带大的骄傲。】

历长生低声的感叹一声，他转身回望着那几个蓝袍弟子，阵法里中的他们手忙脚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低下头看着谢知年的脸。

“你为何醒来不惩戒他们？师尊你可真偏心，云开宗门不得焦躁，他们连最基本的忘掉，疾步行走非宗门内君。”历长生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说要不要给他们用忆魂草，让他们想起你授予他们的要点。”

【谢知年：这孩子是个杠精。】

察觉到众多灵气的历长生眉眼一动，他的抱着谢知年的尸体飞速的疾跑着，后面的观星老者紧追不舍，直到一股大力抓住他，他们两个方才得到摆脱。

关上院子的大门。

青年引着历长生的路，把他带到房间里，里面是药味漫天飞，隔着薄薄的屏风依旧能看清楚床榻上老人的身影：“看来你是把恩公带到了，快把屏风扯开，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言初年望着历长生杀人的眼神，再看着谢知年的尸体有犹豫：“这。”

“犹豫什么？趁着我还有口气，你快些让我见见恩公。”老女人的药水吐在地上：“初儿还不快拉开屏风。”

言初年默不作声的拉开窗帘，血腥味与药味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楚是谢知年嘴里的苦涩，还是历长生心中的苦涩。

“恩公你怎么比贫妇仙逝了!”老妇人震惊地扯着被子滚下床，他狼狈地扒在对方的身前：“您多有归月一族的恩情，你让贫妇如何回报，当年你救下我族上下八百口，还有我七岁的初儿，您让贫妇如何在你面前立足？他今天还冲撞了您，让你咳嗽血流不止。”

老人的哭声传进历长生的耳朵。

归月一族屠杀满门的消息传进他的心里，他的师尊说过，但他没有相信，他所要的真相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想去承认这事实。

历长生猛地转头看着言初年，这是他师尊换命想守护的，禁水洞老者口中的初儿。

“五界大多数都在忌惮我们归月的遁地术，要不是您来执行这场叛乱，我们归月真的就此销声匿迹，哪里还在这里得以隐居。”老妇人捶打着胸口，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一口子真是狼心狗肺，任由幸存下来的同胞污蔑您。”

“你再说清楚点。”历长生抬手碰在谢知年的腹部，他沉默不语的看着妇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指尖在发抖：“他们污蔑师尊什么？”

老妇人擦着眼角的泪水，她眼眶中充满着悔恨与悲伤：“百里陂寻这块地还能污蔑无尘仙尊什么？也只有仙月君夫妇葬身此的空棺材。”

空棺材堵在历长生的胸口，他挣扎一会始终没有开口，他失去开口的机会，师尊宁愿再也不会与他解释，再完美的人都会变得残缺。

“贫妇实在无能，没能阻止他们，实在没脸见同族，起于我丈夫的根源，让族人们妻离子散，还让仙月君葬生此地。”老妇人擦着眼泪哭诉道：“那场火灾伤及他们二人的性命，为了听从仙月君的遗言，你从楚留牙那贼人的手中带出化骨水，还不幸染上突如其来未治愈的风寒，幸好你命不该绝，你替仙月君收尸，他的儿子替你寻回解药，这也是美事一桩，只可惜他起弃你而去，云游不归，你相思成疾，每每派弟子去糖铺购置桃酥。”

桃酥的位置划出的重点，这是他给厉长生的惊喜。

【谢知年：我的好孩子他好像要悟了，我将要快速的离开这里了。】

【028：恭喜宿主旗开得胜。】

后面的字样历长生听不下去，师尊临死的死后都没有尝上桃酥一口，他没有听从师尊最后的解释。

厉长生抬起手上面是谢知年的鲜血，他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他是谢知年一手带大的，会成为云开宗门最骄傲的弟子，

极寒之地，百里破寻。

“是我逼死的他，是我逼死的他。”厉长生手中的崇明剑掉落在地，他看下对方流血不止的腹部，以及对长生殿中的回望。

言初年接过谢知年的尸体，他最后一眼就认出是无尘仙尊的容颜，他还没有来得及喜悦，就看到对方冰冷的尸体和厉长生阴鸷的脸：“你是不是又给他服用忆魂草？他义无反顾的相信你，你却逼死了他，你们两个究竟存在着什么深仇大恨？”

厉长生听后一愣：谢知年知道那药水有问题。

言初年狠狠地拽起厉长生的衣袍：“你就是那厉长生对吧？他说过你不会害他的，可你究竟对他干了什么？”

“我。”厉长生被追问的哑口无言，他双肩微微地颤动，他的心里止不住地在抽离。

“你逼迫他想起从前的事，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他痛苦百倍！恩公纵使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始终养育你千年的师尊。”言初年的喉咙梗塞，他无力地跪在地上：“你可知道你拥有的一切，是别人永生永世的求不来的。”

永生永世都求不来的。

厉长生垂着眸子，看着言初年，他的面容变得十分的憔悴，白色的长发在空中乱舞，他发疯似的逃出这片窒息的地方。

“长生这一梦会千年，千年以后你再回来找我，本尊会等你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你。”

他或许知道那人会在那里出现。

他的眉间积累着厚厚的雪痕，持着剑飞行在空中，就算有人跟踪他也不顾，崇明剑的剑身黑的可怕，极寒之地的风霜不减当年。

淡蓝色的灵光充斥着山间，厉长生扑在雪从里，他用崇明剑划开厚厚的积雪，雪花肆意的侵蚀着他原本的伤口。

直到看着油纸伞的那一幕他瘫在地上，还有旁边冷封的金丹。

【028：目标人物黑化值为零，是否离开位面转接下个世界。】

谢知年看着厉长生的模样，毫不犹豫地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位面。

雪花松动的一瞬间，枝桠都在往下落，厉长生那心口显得十分的空荡，他仿佛就在此刻失去了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