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
陶溪和抱住季霆,“那就试试吧,这样再也不用偷偷去开房了。”
季霆绷着唇角拉下陶溪和的手,这姑娘好像只在乎床上那些事儿。可是话已经放出去,她也同意,不管怎么着,他有了名分,不再是个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了。
陶溪和又抬起手,紧紧抱着季霆的脖子。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偷偷红了眼眶。
“溪和,这样不好。”季霆看一眼敞着的门,蹙眉道。
“有什么不好,我抱自己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好。”她瓮声道。
季霆听见她的鼻音,想她感冒不轻,关切道:“难受吗?”
陶溪和摇头。
季霆抬起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现在太晚了,你生病需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看你。”
陶溪和不松手。
这时外面传来老太太上楼的声音,季霆强行把陶溪和从自己身上剥离。
陶溪和有些生气地拽住他的衣领:“你怎么这样啊,现在我们俩什么关系?”
季霆从前从来没觉得她是会撒娇的主儿,心一横,抱了下她,说:“等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后你再耍无赖吧,咱们别惊着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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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打着哈欠回到卧室,跟等着听后续的老爷子笑谈:“妥了。”
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溪和总算是能留在咱们身边了。院儿里这么些适龄的孩子,也只有季霆配得上她。”
老人家颇有私心,一早给陶溪和设想的结婚对象得先满足三个条件——知根知底、离家近、家风正。没有比季家更合适的门第了。
老太太深切认同老爷子这话,感叹道:“溪和命苦,亲爹亲妈是两个冷心肠的人,一辈子只为自己活。现在好了,就算以后我们俩走了,有季家疼她宠她,她这辈子,也出不了什么差错了。”
“瞧把给你伤感的,这是喜事儿。”
为逗老太太开心,老爷子回忆起陶溪和跟季霆小时候的一件趣事。
那年陶溪和七岁,在学校染了水痘,浑身红包,连小嫩鼻尖儿上都是。符迪那帮混小子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嘲笑小溪和变丑了,没人喜欢了,又嚷着她身上有病毒,个个不带她玩。
洲和疼妹妹,拎着爷爷的鱼竿就去找这帮说浑话的小子算账。他倒是把那帮小坏蛋教训的鼻青脸肿,可妹妹身上的痛苦没消解半分。
季霆性子沉稳,心思又细,他弄来一副偏方,亲手熬了药膏来陶家找溪和,说自己生过水痘不怕传染,进了她房间,小心翼翼地用药膏给她涂抹红包。
“能止痒,而且涂了之后不会留疤。”
“真的吗?”
“嗯。”
小小的溪和托着下巴看季霆耐心为她涂药的手,突发奇想道:“季霆哥哥长大以后也做医生好不好?”
“我才不要做医生呢,我爸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我妈一个人照顾我,太辛苦了。”
“做嘛做嘛,以后我做你的夫人,我不怕辛苦。”
两小无猜,童言无忌。这话偏巧被老爷子听了去,又巴巴记了二十年。
老太太笑道:“后来要不是洲和总跟季霆针尖对麦芒,季霆跟咱们溪和的关系也不会疏远。”
“倒也不能全怪洲和,毕竟溪和跟季霆差了五六岁呢,季霆这孩子懂分寸,溪和一长大他就知道要避嫌了。”
老太太一拍手:“说到洲和,那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千万不能让洲和把这婚事给搅和了。天一亮我就得打电话让溪和爸妈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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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陶家离开时,季霆觉得自己像个急湍之中的浮漂,而陶溪和是那支开了弓就回不了头的箭。
溪和……女朋友?
他迎着冷风缓慢往前走,试图让风吹散心中的不切实际。
晨起陈秋阳正在做早餐,季霆下了楼,说自己不在家吃早饭了。
陈秋阳:“去哪儿?”
“回医院。”
“你这班上的,轮休不成,调休也不成,你干脆住医院得了。”
“最近忙。”
“再忙,你下周也必须抽一天时间出来。”
“什么事儿?”
“你说什么事儿?”
季霆换好鞋,皱着眉看向陈秋阳:“您别卖关子了,我赶时间。”
陈秋阳抱着胳膊打量他:“你跟溪和确定恋爱关系了?”
季霆不知道她哪儿得来的这么及时的消息,又真要赶时间,没工夫再跟她打太极,便点头默认。
“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儿。下周抽一天,咱们一家三口上隔壁陶家提亲去。”陈秋阳郑重其事。
季霆差点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急切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结婚这事儿不急。”
“不急?那我问你,你跟溪和行没行过周公之礼?”老太太一早给了准信,说是婚事越快定下来越好,陈秋阳这也是没辙了,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她在试探季霆。
前天晚上她故意出门倒垃圾,还真被她亲眼看见陶溪和跟季霆在车上卿卿我我……
周公之礼?
这是做父母的可以问的问题?
季霆听得脸一阵燥热,心里更燥,取了大衣夺门而出。
被晾着的陈秋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兀自冷哼一声,又轻笑一声:“三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