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围着平南侯嬉笑笑闹。

风拂墨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阮家小姐的胆子比以前真是大上许多。

他的确心情不好，此刻两人笑声传进他耳朵里，他只觉得无比刺耳。

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周身仿佛结了一层冰，“阮国公教导无方，二位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他是战场上腥风血雨厮杀过来的，一旦生气冷脸，那气势十分唬人。

阮明湛连忙将灵犀拉在自己身后，眼中光芒明灭不定，勾着轻笑慢条斯理道：“小妹喜欢侯爷，才想要与你多多亲近，你大可不必上升我家教养问题吧？”

风拂墨凉凉看他一眼，未再多说，直接越过他们走了。

灵犀还想跟上去，却被阮明湛一把拉住了。

小声道：“小妹！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一味追着他，只会让他更不将你放在心上。”

灵犀：“…………”

谁要追他了。

只是她想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从平南侯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而已。

她是个傻子，一般人对她不会有太多的戒心。

但灵犀还是得装傻，一脸求知若渴地望着阮明湛，“那我该怎么办？”

阮明湛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向她弯了弯手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皇宫你也逛完了吧，三哥等下带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怎么样？”

“……有意思的地方？哪里啊？”

*

一刻钟后，灵犀站在一栋五层高的红楼面前，看着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红袖招”，嘴角微微抽搐。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

这阮三公子未免也太不着调了吧，居然带自己的傻妹妹来逛青楼？

真是……出人意料啊。

按理说，灵犀之前是位大家闺秀，不可能会知道这等烟花之所。

但是……这里有一位她的故交。

前几年天下动荡，大景迅速占领汴京城，新朝与旧朝势力纷争不断，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庞大家族毁于一旦，被新势力迅速瓜分。

何家，便是在混乱斗争中被牺牲与瓜分的一个簪缨世家。

何家嫡女何元霜，与她是手帕交，两人曾是闺中密友，后来她嫁人跟着慕容琛到处奔波以后，就渐渐断了来往。

何家几夕之间倾颓倒坍，满门上下皆被问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更是，要么被充入教坊司，要么被作为犒赏三军的妓子，供人玩乐。

当时以她的力量，能偷偷保下一个何元霜，就不错了。

她是慕容琛的发妻，绝不能让别人抓到话柄。

她偷偷安排人将何元霜送去了红袖招，并严令不许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

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跟她往来，就是怕人发现。

全程她都不曾露面。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第一次驻足红袖招，竟是换了个身份。

阮明湛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老鸨看见他带了个女子进来，也是面不改色，笑眯眯地将他迎了进来。

“三公子可是来见檀姑娘的？可不凑巧，檀姑娘此时正在见别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