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郎径直来到了柳柔柔的身边,后者规矩行了个礼:“父亲。”
柳侍郎微微颔首,不过语气微沉道:“是你把云华请来的?”
柳柔柔没有注意到父亲语气的异常,自然而然道:“是啊!”
柳侍郎听闻,更是皱起了眉头:“你请他来干什么?”
这下子,柳柔柔是察觉到父亲语气的不对味了。
有些疑惑:“请他来有什么不对的吗?人家是探花郎,而且,和我们柳家的关系还算不错啊!”
疑惑之中,更多的是天真烂漫。
“哼!”柳侍郎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太高兴,“今非昔比了你懂不懂,你不应该跟他有太多交集!”
“啊?因为她是探花郎,我们柳家高攀不上吗?”柳柔柔脱口而出。
当然,在她说出来后,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探花郎虽然噱头够大,但是毕竟还很年轻,要创出名堂,至少也得近十年。
或许,他的终点,是柳家、柳侍郎比不上的。
但是说不准,历史上这么多一甲进士,又不是每个都有光明的未来,这是一种可能性罢了。
因此,不存在柳家和云华谁高攀不上谁的说法才对。
“呵呵!”听到女儿的说法,柳侍郎嗤笑出声,“是他配不上你,一点也配不上,一个小小探花郎而已!”
这话说得,瞬间让柳柔柔红起了脸,惊呼道:“父亲,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云华只是普通朋友,那有什么配不配的!”
柳侍郎只觉得可笑至极,自己女儿的这点心思,谁还看不出来!
不过所幸,没有这么严重罢了,小女孩儿对探花郎的崇拜或欣赏,可以理解。
于是敷衍地摆了摆手:“是是是!这样就好,但我更希望你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啊?”
这下柳柔柔一点也不能理解了,为什么父亲对云华的敌意这么大?
“为什么?”少女直言。
“不为什么,你听我说的就是了。”柳侍郎没打算回答。
这下子,少女瞬间炸了。
“不是……云华他和我们柳家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不说对我有恩情,也算有些小情谊吧?忘恩负义,于礼不合吧?”
“而且,之前云华刚刚考取探花郎的时候,咱们家不还对他津津乐道吗?”
“况且探花郎可是有着光明的前途的,父亲你为什么会看不起云华呢?云华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柳柔柔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着头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连提出了一大串问题。
“行了行了,问这么多!”柳侍郎感到头疼。
讥笑道:“还光明的前途呢,你是不是不知道云华得罪了女帝,被发配到了下面的小县城去当知县,绿豆大的官职!”
“还有,他能对你有什么情谊,我就直说了吧,当年要不是看在他是个孩童,是国子监的学生,勉强有投资的资格,才勉强对其和善一些。”
“如今他没了半点价值,没必要以礼相待,我们柳家什么地位,对强者才有以礼相待的必要,甚至我还怕他这个拖油瓶拖累我们柳家呢!”
“你也是,少和他来往吧,一个女孩子家,与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混迹在一起,成何体统!”
“行了,就跟你说这么多了,你也不小一个人了,应该对是非有所判断,自己看着办吧!”
柳侍郎对柳柔柔说着时,一点也不收敛,一点也不含糊,直接把自己最丑陋的嘴角给展现了出来。
说罢,挥袖离去。
柳柔柔听着,整个人的面色,从不解,变成错愕,变成难以置信,再到难过,僵滞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
云华怎么会得罪了女帝,被发配到下面的小县城去?
怪不得云华一直没来看自己,原来是这样的?
让她最难过的不是云华的遭遇,因为云华在她眼中,是块金子。
金子不论放在何处,都是会熠熠生辉的,不用担心遭受蒙尘。
她相信云华可以创出一片天来,她可以永远相信云华。
让她最难过的是,父亲的嘴脸竟然如此难看,满眼都是利益,没有半分情感。
此刻的她,感觉自己敬重了十多年的父亲,竟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