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平心态,顺其自然。”
虽然不解沈知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李承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尽量做到稳重,泰然自若。
于是微笑着道一声,“那我就献丑了。”
便轻松接过鱼竿,接替沈知新的小马扎,淡定坐下,开始垂钓。
心平气和,神色怡然。
“你钓鱼的鱼饵,喜欢用什么?蚯蚓吗?”
沈知新看到李承天的垂钓姿势颇有高手风范,便对李承天说的话丝毫不疑,站在旁边,笑着攀谈起来。
“嗯,我喜欢用蚯蚓。”李承天笑了笑,“我以前钓鱼,都是自制的渔具,蚯蚓都是钓鱼时现挖。”
他毫无隐瞒,将自己记忆中的钓鱼情形说了出来。
改写过去时,他并不太懂钓鱼,所以只是用自己能想到的一些相关印象去改写的。
鱼饵用蚯蚓,鱼钩是把针烧红了用钳子捏成的鱼钩,鱼线是用放风筝,或者从草帽上拆下来的银丝线,鱼竿则是竹竿。
这是他最多的钓鱼印象,所以改写的,也都是这些。
“动手能力很强。”沈知新夸了一句,又问:“你也是文学系的,有没有写过钓鱼的诗?”
“写过一些。”李承天脑海中闪现出被改写后,写作的一些古诗,里面确实有几首与钓鱼相关。
“能背来听听吗?”沈知新双眼一亮,“钓鱼的人我认识很多,写诗的人,我也认识很多,但是钓鱼又写诗的人,却是不多。”
“你是最年轻的一个。”
他言语中期待满满。
“沈总不嫌弃的话,我倒也不怕献丑。”李承天也不客气,直接开始背诗。
“印象最深的有三首,两首写一个钓翁,一首写鱼饵蚯蚓。”
“先说说这两首钓翁的。”沈知新有些迫不及待,“我也写过钓翁,待会儿你背诵完了,我也不让你吃亏,也背诵给你听。”
“好。”李承天点头,开始背诵。
“第一首:江水古千尺,波涛日万重。白头一竿下,知是钓鱼龙。”
“好!”沈知新立时一声赞叹,“情景真切,而意深韵远,颇为蕴藉,是深知垂钓之乐者。”
“沈总过奖。”
“第二首呢?”
“独钓沧江岸,坐来日暮时。收竿无一尾,仔细理垂丝。”
“这首更好!”沈知新愈加赞叹起来,“上一首,还有些虚张声势处,古千尺,日万重,钓鱼龙,虽契合情景,然总显有意铺排夸张,不得实在。而此一首,则全不借这些说话,只是寻常言语,然却将钓翁之乐,之神气,写的细致入微,活灵活现,妙!”
“整首诗,四句二十字,几乎无一字虚设,无一字浪费,神完气足,此诗,不让古人也。”
“还有第三首,也快些说来。”
他的兴致,越发高昂起来。
“第二首我之所见,与沈总相同,一样也觉得这首诗,颇可自得。”李承天也不作假,直直便把自己心中的看法,也说了出来。
“第三首是写蚯蚓的,是一首五律。”
“看来是咏物体例。”沈知新听到五律两个字,马上猜测内容,“蚯蚓之咏,古来不见,却不知道,你这首是何咏法。”
“确实是一首咏物诗。”李承天笑着,朗然将这首咏蚯蚓的五言律诗背诵了出来。
“龙性真宜恨,贱躯多不怜。一生凭屈极,无骨苟难全。力尽玄黄业,死还沟壑填。何时复鳞角,泥壤击云天。”
“好!”沈知新听完,赞声更起,双眼光芒熠熠的看着李承天,赞不绝口,“何时复鳞角,泥壤击云天。胸襟广阔,志向高远,神气非凡。”
“闻此诗,知诗人非池中物也。”
“诗章法森严,切题精确,而不沾滞,被蚯蚓固有印象所限制,能存象立性,生发象外之意。”
“如此好诗,若非今日亲耳当面听到,他处见之,我恐怕就要当做古人名家之作。”
“沈总过奖,古诗一道,我只是初学,去古人远甚,实不敢受此夸赞。”李承天心中有愧,知道这并非他真实能力所作,而是用系统作弊后,才写出来的。
虽然在改写后的过去中,确实是他亲自写成,但此时的他,还是有些觉得心虚。
于是也不掩饰,直接将这份心虚惭愧,表述了出来。
“不必谦虚。”沈知新却觉得李承天不是心虚,而是谦虚,“古诗一道,今日衰败已极,能有你这般造诣者,实属万里挑一。何况你年纪轻轻,未来不可限量。”
“你的诗诵咏完了,接下来就听听我的吧。”
“我的诗比你略有不足,你可莫要见笑才是。”
写诗的人,总会忍不住在兴致盎然时吟诵自己得意的诗作,沈知新虽然心性沉稳,但此时被李承天的诗激起了兴致,也难以免俗。
李承天笑道:“沈总说笑,沈总浸淫古诗一道多年,进境岂是我能望见?我洗耳恭听还来不及,怎么敢见笑?”
“闻道有先后,资历与进境,并没有直接关系。”沈知新不以为意,“别的不说,单说这钓鱼的诗,我自觉最好的一首,却也比你这几首,略有不及。”
“这却是事实。”
“不信你且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