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京兆尹传信与我,说是大抵知道那人是谁了!”
徐茵一把推开门嚷道,惊得苏卿差点拿不稳杯子,屋中不止苏卿一人,只见苏玉潆端坐在椅子上,侧过脸讶异地看着她。
徐茵脸上的怒火顿时凝滞下来,讪讪道:“玉潆也在啊。”随后便理了理仪态,做了下来。
“你方才说什么?”苏卿敛眉问道。
一提这话题,她也不顾才整理好的仪态了,几乎是咬着字吐出来:“那群人招了,虽然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但却看见了马车上刻了个崔字。”崔府上下,只有崔佳如和她们见过面,她就奇了怪了,崔佳如这般不待见苏玉潆?因为她一句话便要砸人家店铺?
连苏玉潆也愣了一下,她想过是揽星居的竞争对手,但没想到会和崔府有关,喃喃道:“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她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徐茵憋着一股气。
苏玉潆目光闪烁,难道她猜出什么了?旋即敛下目光,轻声说:“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两次挑事下来,总该赔偿他们损坏的东西吧?”
“两次?”徐茵微微睁大眼睛。
她仰起头,清透的瞳孔仿佛一块温润的玉:“是啊,听说第一次的时候砸坏了好些东西呢。”说着,便可惜地摇了摇头。
殷衡竖起耳朵,好笑地看着她,这算什么?替自己伸张正义,讨要赔偿?
徐茵甩甩手:“剩下的就交给京兆尹了,不管是不是她,指使的人若是抓到了该她承担的一样都不会落。”
崔佳如还没到前堂的时候一头雾水,不知道父亲寻她做什么,见了官府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揽星居外的事,心里突了突,但还是勉强镇定道:“父亲,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崔毅的脸快被这个女儿丢尽了,要不是京兆尹亲自上门,他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这般会惹事,内心早就憋了一团火气,听她这么问,当即发泄出来:“你还有脸问,你怎么不想想你做了什么?”
“请父亲明示。”她声音颤抖道。
“你是不是指使人去砸人家的铺子了?”
“父亲!”崔佳如猛地抬头,惊慌地看着他。
崔毅铁青着脸,碍于官府的人,不便多说什么。
崔佳如被带走时,面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差役押任很常见,但押的是个年轻姑娘就不常见了,崔佳如这会儿脸色已经没那么白了,若不是带着帷幕,怕是已经羞愤难当了。
京兆尹也是头疼,平日里这种小事是轮不到他来决断的,可京城里一块牌匾砸下来,五个人里头三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崔府那个姑娘好生莽撞,人还没见到,心里便先有了个印象。
“崔府崔佳如?”京兆尹沉了声音问道。
……
崔府收到揽星居送去的账单之后,这件事便在京城传了开来,一时间,崔府一下成了京城百姓的饭后笑谈,甚至后好事者跑去揽星居问崔府真的赔偿了吗,那里的帐房先生笑眯眯地一一点头。
揽星居从库存中挑了不差那件屏风的物件给徐府送过去,便当做那件屏风照看不足的赔礼了,受到物件后徐茵这才高兴起来。
而殷衡自那日起便有事无事往芳落院跑,苏玉潆走哪儿便跟去哪儿,苏卿好几次找不着狸奴便跑到她这儿来,笑着打趣说,狸奴如今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不如就你就收了它吧。
苏玉潆有苦说不出,因为殷衡缠着自己,已经接连十几日都未曾出去过了,他们之间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他一定是那日察觉到什么了,苏玉潆心中苦恼,一直待在府上也不是办法。
“跟着我有鱼吃吗?”苏玉潆停下脚步,眉梢含怒地瞪着他。
两三步的距离之外,橘猫乖巧地蹲坐在地上,那条受过伤的尾巴软巴巴地拖在地上,没有鱼吃,不过有门出。殷衡昂着头仰视她,全然没了初见时气势嚣张的模样。
他也在府上憋狠了,现在见她急了,颇有一种即将胜利见到曙光的感觉。
苏玉潆拧眉盯着他,看来殷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随后便一脸若有所思地表情,时不时瞥他一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殷衡离重新恢复人身还有好久的时间吧?而她满打满算在京城也待不到两个月了,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呢?
她豁然开朗,惆怅了十几日的事情如乌云般散尽,苏玉潆低头道:“你若是愿意跟着,那便跟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