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灵体长矛突然从赵归真的袖中探出，狠狠地洞穿了吕碧城的身躯。

看着眼前残破的身躯轻烟般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了纯粹炁所构筑的符文，赵归真脸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通天箓！？”

不知何时出现在赵归真的身后不远处，吕碧城眯了眯眼睛：

“你也不错嘛！居然学会了炼制符兵的法子，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

符兵。

这是古代道家的一种厉害手段，通常是利用本身附灵的器具，凝结祭炼而成，是一等一的护卫和争斗的手段，所谓“撒豆成兵”，即是如此。

虽说万物皆有灵，时至工业时代，这类的灵物便逐渐减少，乃至法门也成了不传之秘。

茅山虽走的也是符箓与养灵并举的路子，有些法术却也没有包含，或者说，在漫长的历史中失传了……

哈哈大笑，赵归真索性不再藏着掖着，把墨玉符箓往前方的空地上一抛，那东西一落在地上，顿时四面八方的黑雾就朝着它聚集，恍然间，竟然凝成了一具身穿古代盔甲的士兵，手持长矛，身高至少有两米之巨。

这还没完，他对着吕碧城诡异一笑，又开始了原始的跳大神。

他肢体的摆动有着一种无言的韵律，吕碧城感觉旷野中流动的风开始变得阴柔了许多，不走了，绕着圈子，在他的身边萦绕着，丝滑的凉意像猛兽的舌头，森然舔舐着他的后脊梁骨。

突然寂静的山林间传来一道风声，厉喝，吕碧城集中精神看去，只见两头幽暗的生物拿着长长的锋刃镰刀在虚空中浮现，像是游鱼一般在空气中灵活地游动。

这两个东西身高八十公分到一米左右不等，长得像人又像猴子，臂膀处是黑色的毛，全身黏嗒嗒的，通体暗绿色，有着鱼虾水草一般的腥臭味道。

它们都背着个乌龟壳，脸长鸟嘴，上下四颗犬牙，披头散发，头部中央有一个圆盘状的凹陷处，两颗眼睛暗红色，嗜血、残忍。

水草鬼。

这鬼东西长期活跃在民间故事传说中，它还有其他的名字，比如水虎、河童、虫童或者水精……特别是河童，几乎充斥在岛国日本的历史文化当中。

简单而言，这是一种狡猾而神奇的生物，据说如果在脑门的凹陷处盛满水，便力量无穷，可撕牛裂马。

吕碧城的脸色有些古怪，对着赵归真呵呵一笑：

“我对你背后的势力有点感兴趣了……东南亚，还是日本？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些境外势力的目的……”

赵归真狞笑一声，猛地将道袍撕下，露出布满符文的上身。

平地里突然出现了回旋的风，冷热交替，凭空多出许多缥缈虚无的哭声，赵归真的眼神越发的闪亮了，黑得发亮，红得吓人，面目越加的狰狞恐怖。

特别是他身体上的符文，最开始只是在脖子上，居然像活过来一样，像游蛇、像蚯蚓、像蜈蚣，左右游窜，将他全身全部都染成了青黑色，有七张脸从他的身体中浮现，像是从阿修罗道中蹦出来的鬼怪，张着大嘴，无声地惨嚎着。

他咆哮喘息，像一头野兽：

“桀桀桀……你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