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逃跑的方案被他迅速否决以后,他只得站在原地安静等待。
过了足足三息,不见战甲男子有任何举动,陈仁便收起了楚紫剑,往城门走去。
他并不担心战甲男子突然出手,这个男人若是想杀他,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战甲男子依旧是半靠在城门上,等陈仁走到了近前,他才懒洋洋的开了口:“我叫夏弃书。”
“陈仁。”
“走了?”
“走了。”
“不说点什么?”
陈仁脚步微顿,看了眼男人左手酒杯,右手酒坛的滑稽模样:“我觉得你可以对着坛口喝。”
夏弃书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
笑罢以后,对于陈仁的径直离开,他并不生气,也不阻拦,只是挥了挥手,让手下将城门口打扫干净。
在看到那些尸体黑衣下的衙门制服后,他脸上笑容收敛:“好一个知法犯法,也算是死得不冤。”
陈仁此刻的心跳,比平时要快了五拍,哪怕已经入了城,也不曾平缓。
那个叫夏弃书的男人,并不像他的名字这般文雅。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重到让人想要作呕。
哪怕那坛二十年的上好花雕,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血腥味。
他应该杀过很多人,至少比陈仁要多。
幸好,他似乎对陈仁杀那些黑衣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不然,陈仁怕是还没能报仇,就要饮恨城外了。
回到小木屋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陈仁提上楚紫剑,再次出门。
黎四海身为一个捕头,他的家并不难找。
哪有你砍了我一刀,我却只回你一剑的道理。
蹲在黎四海家的小院围墙上,透过火房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个丫鬟正在准备着吃食。
而在旁边的正房内,一个身姿丰腴的妇人,正在专心的做着女红。
这黎四海还没回家?
那倒是正好,陈仁吃不准这黎四海是几品的修为。
要是跟他正面硬刚的话,万一留下了伤势,反而会耽搁明晚在崔家大院的行动。
“夫人,消夜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这就来。”
等到妇人出了正房不久,陈仁就已经鬼魅般的钻了主卧,身形微微一滑,就溜进了床底。
过了小半时辰,一双踩着绣花鞋的小脚,就来到了床前,接着陈仁头上就响起了衣裳剥落的声音。
“还好我一身正气,不然这一家子女眷,不得统统遭殃。”
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主卧的房门才咯吱一声打开,一双黑色官靴走了进来。
“死鬼,今夜怎的又晚了许多。”娇腻的声音在陈仁头顶响起,还有些没睡醒的意味。
“衙门里的好手,出城追捕要犯,在城门口那儿折了不少,你男人我可是在城门口吹了一宿夜风。”
黎四海累了一宿,也懒得洗漱了,径直脱衣上床,接着又道,
“幸亏你男人我机灵,不然今夜怕是就见不着你了。”
“你可别去送死,你要死了,你们老黎家,可就断了香火了。说真的,明天把柴房那婊子送回去,你再去菜人市里换一个回来,明晚你可得争气一些了。”
说到这儿,那丰腴妇人似乎是拧了黎四海一下,在黎四海求饶的空当,她又接着说道,
“这些年你也从菜人市弄了不少女人回来,也不见你给她们种下个一瓜半枣的。谁要怀上了,等她把孩子一生,再把人送回去菜人市杀了,那孩子不就是咱们的了。”
“夫人说的是,说的是。”
“你别一脸敷衍的样子,我爹可说了,抱不上孙子,可就不出钱给你买总捕头。”
听到这话,黎四海似乎心情大好:“哈哈,那夫人不如今晚再试试为夫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