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你怎么能把爸爸给你的东西随便送给别人呢,乖,去拿回来,然后和你的朋友说再见,让她不要再来找你了,她不适合你。”男人声音轻柔的说道。
声音明明是轻柔的,给人的感觉却像某种滑腻的生物在耳边缓缓吐信,阴冷又可怕。
薄浅看着男人,没有像平时一样行礼应答,而是问道:“父亲,您告诉我,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重要的人,其中有一位便是一生的挚友。
我不知道如何寻找,您说过有时我们能让命运帮我们选择,于是我让硬币指引我找到她,她是我遵循命运指引的选择。”
男人摇头,说道:“浅浅,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和薄浅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眸,看着薄浅,男人轻声说道:“跪下,今天在这里反思自己的错误。”
薄浅应声:“是,谢父亲教诲。”
薄浅跪在泳池边冰冷的地面上,泳池边的地面不是平整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防滑地砖,很疼,也很冷。
寒风肆虐而过。
薄浅低头跪着,脊背挺的很直,姿势标准。
男人看着,绿色的眼瞳终于露出一点满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湛清许坐立不安的坐在餐桌旁,这里的一切繁华到难以想象,让人仿佛置身中世纪的古堡,巨大的餐桌,巨大的桌椅,脚触碰不到地面,管家侍者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一板一眼的按照程序行动的仿生人。
很冰冷,这里明明那样富丽堂皇,却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腐朽气息。
坐了一会,湛清许跳下凳子,管家立马上前,湛清许摇着头摆着手,一边急匆匆离开一边说道:“没事。”
湛清许快步跑向薄浅她们离开的方向。
不经意回头看见,餐厅里的众人像雕塑般注视着她的离去,整座古堡般的房子像棺材一样,湛清许加快脚下的步伐。
走廊转角是巨大的玻璃窗面。
湛清许下意识转头,她记得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像池塘一样大的泳池。
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跪着的薄浅。
湛清许只愣了一下,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巨大愤怒盖过她的理智。
湛清许冲向泳池,朝着贝绮疏怒吼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薄浅跪着。”
贝绮疏转头,像看着调皮的孩子一样看着湛清许无奈的说道:“浅浅犯了错。”
湛清许难以置信,什么错,要让一个孩子用跪下的方式向父亲认错。
湛清许咬牙,骂道:“神经病!”
贝绮疏皱眉,缓声说道:“湛清许,纵使我是浅浅的父亲,你也不可以如此没有礼貌。”
湛清许攥着拳头,站在原地,贝绮疏像是又一场她无法冲破的噩梦。
她是可以拉着薄浅起身,可是那又怎么样,薄浅只要还在这个家,躲过这次,她能躲过下次吗,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离开?她有能力带着薄浅离开吗。
这时,低着头的薄浅转头看着湛清许。
湛清许抬起头直视贝绮疏,只要薄浅愿意,那就走,她就不信了,这世界那么大还能活不下去。
湛清许抬脚走向薄浅。
突然,一只手抓着湛清许的衣领将她拎起来,贝绮疏很高,湛清许直到此刻才知道贝绮疏到底有多高,她伸手够不到贝绮疏,脚踏不到地。
噗通一声,泳池响起巨大的水花。
湛清许不会游泳,才初中的湛清许只有一米六,而这个泳池有一米七!
薄浅站起来。
“浅浅,你真的不乖了。”
薄浅抬头看着贝绮疏,贝绮疏低头。
泳池的水声越来越小,薄浅再次跪下。
“父亲,我错了。”
“错在什么地方。”
“错处很多,希望父亲给予女儿陈诉的机会。”
贝绮疏欣慰的点头。
薄浅张口。
“哪里错了!”
岸上两人诧异的看向泳池边,湛清许攀着泳池,愤怒的喊道。
湛清许不会游泳,她是怎么到岸边的。
薄浅看见湛清许掀翻的指甲,她竟是扣着光滑的池壁爬上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