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号星槎,从大禅寺灵蝉后山临江悬崖上飞出。
越过崇山峻岭、飞跃蜿蜒大河,直往云州方向飞去。
如果说之前的星槎是巡洋舰,这一艘小号星槎,只能算是中小型游艇。
星槎的整体长度不过二十米,是一艘速度飞快的飞行载具,最高时速可达到300公里。
为了速度,这艘灵蝉星槎上也牺牲了许多功能,纯属代步飞行法宝。但大禅寺出品,其实也不赖,就相当于豪华游艇与小跑车之间的区别。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就算是这样的一艘功能简单的飞行法宝,也代表着佛门圣地大禅寺的脸面。
毕竟不是什么势力,都能拥有大型飞行法宝的。
洛水悠悠。
此时天尚未亮,在星槎的灯炷映照下,天上星月黯然失色,似在显示大禅寺的兴旺,使四方诸州亦失去往日的光辉。
甲板上楼起两层,可容纳数十人同乘。
徐福这次却只带了七人同行。
真宫、真影、真崖、悟陵、悟冢。
星槎的操作极为简便,但未免途中有损,还是带了一名阵法师真言和丹火师真焰随行。
三桅巽风帆张满下,反射着月光,在帆面上留下道道神秘符文痕迹。
星槎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沿着洛河而下,朝云州方向飞去。
行了三日后,星槎出云州。
洛水流经至此,在沿途数条大大小小的支流汇入之下,更显得气势磅礴。
一路向北,奔腾着流向广袤云州大陆,最后经入海口进入北溟海。
徐福的目光落在岸旁林木外冒起的村落、古城上,相比洛州的繁华,这里的建筑明显落后、破旧不少。
云州也是靠海的大州,物产丰富,云州多水,水运交通方便。按说就算比不上洛州,也不会太差。
奈何云州多山,陆路交通严重不畅。
云州地处亚热带,气候炎热,山中多瘴气。
常有匪患作乱之后就往山中一躲,官兵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加上云州本地宗门、门阀,部落等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大乾王朝的政令很难顺畅的下达到基层。
加上赋税繁重,层层剥扣之下,最后吃苦的只能是劳民大众。
进入云州之后,徐福就下令,将星槎落进水中,收了大禅寺的招牌和星槎两翼,伪装成一艘普通的商船在水上航行。
渐渐偏离洛河主航道,向着云州洛州交界处的云界城方向的行驶去。
河道渐窄,水流湍急,周围大山渐渐多了许多。高耸入云的大山,也随处可见。
两岸虫鸟声不绝入耳。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船舱二楼中,在悟陵、悟冢的注视下,徐福奋笔如飞。
书写下一篇文章,送给这两兄弟。
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富贵谁不欲?人若不依根基八字,岂能为卿为相?”
勉励之。
这篇寒窑赋,在前世极为经典。
原著中有诸多引用典故,如“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等等。
徐福也算博览群书,碰到这种典故,他都以太玄界的历史名人事迹替换之。
文章写完,也算顺口。
两兄弟如获至宝,虽然他们文化不深,也能感受这篇赋中所讲的,正是在劝诫他们该怎么做人处事的大道理。
这一路上,徐福除了经常对着那根烧火棍发呆外,也偶尔会教悟陵悟冢一些其他武功和实战经验,但更多的还是在教导他们各种人生道理。
偶尔诗兴大发,也会写下一些诗句文章,其中有一些真个让人震耳发聩。
譬如那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虽然不知为什么,悟陵悟冢两兄弟却能感受到,这位小师叔祖,对他们的未来期待颇高。
“轰隆”
星槎突然剧震,一条从水下伸出的拦江大锁,将星槎拦截在江面上。
四周火把四起,吆喝声震耳欲聋。
徐福甩着烧火棍诧异走出甲板,看到数艘铁皮船飞快冲了过来。
“我们这是碰到水匪了?”
真宫道:“小师叔,恐怕是本地漕帮,要来索取过路费的。要斩断铁索直接闯过去吗?”
徐福饶有兴致看着逼近的铁皮船。
岸上人影幢幢,一艘艘飞舟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杀气腾腾。
待得近了,铁皮船上帮众才看到是一群头戴斗笠,统一黑色制服,气势沉雄的大汉,还有两个年轻人和一个光头小和尚。
“勿那汉子,你瞅啥。哪里来的,过我们大江帮的水路,不用交过路税吗?快快停船靠岸,接受检查!”
这问话的汉子,满嘴熏黑尖牙,手持利刃,煞气腾腾,显然是个小头目。
而在他身后这群冲到最前面的匪帮,更多的还是本地农家汉子模样。他们身穿短褂,赤着脚,有的干脆赤膊上阵,正是热带居民的常见打扮。
白天打鱼,晚上打劫。
徐福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岸上隐藏在树林后方铁索阵台上,那里还有一群装备精良的武者,个个都是身穿鳞甲,手持巨大弯刀的悍匪,背弓带箭,数百人规模不小。他们占据着沿岸要地,只要一遇反抗,就会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大江帮的口碑怎么样?”徐福问道。
真宫道:“一群凶狠的水匪。云州物产丰富,稻谷一年三熟,他们根本不愁吃穿,却依旧对过往商旅多有劫掠。动辄全员斩尽杀绝,或者男的杀女的留,凶狠残暴,吃人肉,喝人血,银人妻女。”
悟陵悟冢两人一听如此凶残,顿时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去干一架。
徐福寻思道,“来的时候,师兄叮嘱过我,让我不可多造杀孽。料想是猜到我会碰到这种情况。”
“可现在既然他们第一个撞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就过去瞧瞧吧。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养成这般凶残煞气,如地狱魔鬼一般。”
“我们飞过去,不要让匪首跑了。”
真焰得令,立即张开巽风帆,船桨双翼,更在星槎周围弹出一道防御光罩。
星槎丹炉动力“嗡”地全开,在船身下方喷吐出汹涌的星辉能量。
夜空中,原本平平无奇的旅船忽然就变的耀眼无比,徐徐升空而起。
船底下原本张扬五抓的水匪们,各个目瞪口呆,望着直往他们基地方向飞去的星槎。
“坏了,碰到硬茬子了。”
“兄弟们,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