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感觉到有人在切割她的身体。
她在剧痛中睁开眼,破败的废墟之中,一只五彩斑斓的巨大蜘蛛在对面已经坍塌的小楼上快速爬行。
上空盘旋着几架飞机一样的银色飞行物,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子弹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火力网,将那只像一座小楼那么大的蜘蛛包围住。
绿色的浓浆从蜘蛛身上喷射而出,将小破楼的外墙腐蚀的冒出滋滋的白烟。
她这是在做梦吗?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奇怪的画面?
她想瞪大眼睛看的更仔细一些,眼珠转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医生切开的她的手背,从里面取出一只水蛭一样的红色虫子。
无数对细细长长的浅粉色足肢从它的腹部张开,在空中凌乱的挥舞。
江月最怕虫子,登时白眼一翻,猛地晕了过去。
天呐,她只是去逛个漫展,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凯迪拉克撞飞,身边小姐妹发出高亢而惊恐的尖叫,她眼前一黑,身躯重重落地。
但这也不是做噩梦的理由啊!
而且,为什么自己都晕过去了还是能感受到剧烈的痛苦,简直像有人拿一块烧红的烙铁搅碎她的脑神经。
剧痛之中,江月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灵魂被禁锢到一个无比安静的空间之中,在这种寂静之中,江月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1万年那么久,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紊乱的电流声。
嘀嘀嘀。
嘟嘟嘟。
电流声过后,躯体有了短暂的知觉,下一秒,江月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漫长的时间过去,江月的意识再一次苏醒之后,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冲进了她的鼻腔,她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说:“大型事故中的幸存者,好在体格够结实,寄生的虫卵刚刚孵化就被取出来,身体没有什么损伤。”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那一片贫民窟的遇难者就活下来这么一个,其他人都被虫族彻底的寄生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为了避免有虫卵残留,那片区域正进行高温消杀,很多被虫族寄生的人还有自己的意识,但是没有办法啊,只能活活被烧死。”
“最近的局势确实严峻,异变种感染性太强,又有虫族虎视眈眈,咱们联邦内部争斗也不消停。”
“你操心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的人顶着呢。”
两个医生一边交谈一边走出了病房,随手把门关上,不一会儿江月听到又有两个人走来,似乎是在门外吵架。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我弟弟一下,我就掐断你的脖子",女人非常愤怒的说道。
一个嚣张而蛮横的男性声音响起:"反正我也标记了他,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个男人又骂骂咧咧的说道:"艹,你少多管闲事,非得让老子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是。"
突然间,处在半昏迷状态的江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草味,还是那种劣质烟草的味道。
怎么一言不合就抽烟?
江月的眼皮非常沉重,但意识非常清醒,她听见女人冷哼一声,随后江月闻到了一阵辛辣的白酒味道。
江月非常的迷惑,她甚至怀疑这是她的梦境,而她的身体或许正躺在医院里抢救。
江月在心里吐槽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女人冷笑道:"劣等alpha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
alpha?
作为ABO文学爱好者,江月当然知道alpha是什么。
她可真是一个老色批,死到临头了,还要在梦境里回味一下带颜色的东西。
想到这里江月忽然悲伤了。
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啊!
她的手机啊!!!
她的存了400个G的不可描述的图片、文档、小电影、涩图的手机啊!!!
被车撞死还不够,难道还要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么?
这也太残酷了吧!
江月一着急,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被车撞的那么狠,江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力量充沛的感觉。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医院白色的天花板和一旁的吊瓶,视线渐渐清晰,她坐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有点心酸。
没有人守在她的病床边等她醒来。
作为一个富家女,江月的亲情缘很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了,各自组成新的家庭,她这个女儿就显得有点多余,只好跟着爷爷和奶奶一起生活。
好在物质上十分富足,父母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年纪轻轻有车有房,每月零花钱五十万,不用奋斗就过上骄奢淫逸的生活,这都是父母的功劳。
可能是他们太忙了,或许是医院还没有找到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也可能他们在谈生意,没有办法立刻赶来。
江月下意识叹了一声,看向自己挂水的手背,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女孩,骨架纤细,玉手纤纤,身娇肉贵,每次挂水白皙柔嫩的手背必然会青紫一片。
第一眼,江月没认出眼前这只手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