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浔安看完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二话不说扔在了小光脚边,满身戾气:“你他妈找的什么废物!怎么每天只能查到这些?我要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小光弯腰捡起照片,战战兢兢地回答:“可是严医生每天除了医院就是公寓,独来独往的谁也没见啊……”
温浔安骂:“那是你找的人没用,拍不到!”
小光低头站在温浔安面前,委屈得不行,还不敢顶嘴。
温浔安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越没结果越让他烦得要死。
“继续查,加钱、加人手,不拘泥用什么办法,不计成本,我只要真相,让他们把严则给我盯死了。”
小光:“……知道了。”
又过去了三天。
私家侦探找了四个同行帮忙干这活儿。
凭这种全方位盯梢的强度,只要目标人物是有问题的绝对会露出马脚。
相反的,露不出来不就证明这人没问题吗,多简单的道理。
结论递给委托人好几次了,但这个委托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口咬定这个目标人物外头有情人,非要拍到实据不可,每天拿钱当纸似的往他们身上砸。
被钱砸的感觉固然好,但差事办不了更愁人哪。
医院下班时间一到,男人脖子挂着单反照例蹲在严则的车附近,准备拍第一手照片。
过了半小时,目标人物出现在视线中。
男人举起单反,镜头对着严则刚才出来的电梯,好家伙,眨眼的功夫那附近就没人了!
男人以为自己活见鬼了,放下单反再瞧,还是没人,正纳闷呢,突然——
领口被人从背后扯住,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消失的目标人物用胳膊抵住了脖子,两只手反背在身后用领带绑了死结,完全动弹不得。
严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谁让你们查我的?”
男人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还想守住职业底线:“这个不能告诉你。”
严则放下胳膊,不屑跟他废话,扯着男人的领口往车那边走:“那你就只能告诉警察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男人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别别别,不至于兄弟,我不知道那个委托人的名字,这样,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自己了结,成吗?”
严则从男人的裤兜掏出手机,对准他的脸面部解锁,冷声问:“微信还是电话?”
男人忙说:“微信,置顶那个就是。”
严则掏出自己的手机,先加了这男的微信,再通过他把那个人的微信名片推给自己。
弄完这些,严则解开了领带的死结,把手机还给那男的,慢条斯理地说:“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是在这个地方说话了。”
男人没料到一个医生身手会这么好,看出他不是善茬儿,算是怕了他了,吃痛地甩甩手,讪笑道:“明白,明白。”
解决完这边,严则上车先加了那个人的好友,验证的时候打了几个字:叫你老板来联系我。
发完好友申请,严则把领带和手机一并扔到了副驾驶,目光幽深,像在酝酿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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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收到严则的验证消息时背后一凉,他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温浔安。
温浔安听完一言未发,直接挂了电话。
接到温浔安电话的时候,严则正在抽烟。
他看见来电显示,升起车窗,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电话一接起,温浔安率先发问:“还没查到老底,严医生就急眼了?”
严则刚抽完烟,嗓音低沉又哑:“查了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是在白费功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温浔安犟得不行,说,“严则,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理由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不信。”
“所以你认定我出轨?”
“不然呢?”
温浔安知道严则忌讳什么,不管不顾在他的禁忌区放肆踩雷:“查你一个人查不出来,那我就扩大范围,你的朋友、同事、领导,甚至你的病人,只要出现在你身边的,哪怕是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过。”
“查不出来我就一直查,查出来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则,你知道我什么性格,自个儿掂量掂量。”
严则的下颌紧绷,脖颈处的青色血管凸起,纹路清晰可见,他扯了扯衬衣领口,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快要嵌入血肉里。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
温浔安没等到严则的怒意发作,等到的却是一声笑。
很轻的一声,如同羽毛在湖面点了一下水,风一来就吹走了。
不同于以往的妥协,温浔安说不上具体是什么,趋于面对未知的本能,他怀揣警惕留意电话那边的动静。
良久。
温浔安听到“咔嚓”一声。
打火机嚓出火焰。
严则又点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烟芯细微的燃烧声被听筒收录,落到温浔安耳边,让他生出片刻恍惚。
“你这么想要交代,我给你一个就是。”
严则的声音似乎是从虚空处传来的,离温浔安很远,连很轻的笑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