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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手头有钱了,师爷又开始提议把城墙修理的问题。
确实是,城墙已经破不堪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废弃的城墙,城门没有人把守不说,问题是连门都没有,之前摇摇欲坠的城墙已经被推倒,显得更加破败。
李沫点点头:“那就去叫刘师傅把这个城墙给修起来。”
又有官府的工程,刘师傅兴高采烈地来了,谁知道,李沫一见到他就是一顿批评:“刘师傅,据本官调查,你们这些工匠的手艺要改进…”
刘师傅一脸懵,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子做,也没有人投诉说质量有问题呀。
难道是工厂或者医院的房子出了问题吗?但是也没有人跟他说啊。
但对方是县令大人,他可不敢反驳,虚心地问道:“大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沫把在京城看到的建筑,跟刘师傅细心的讲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任何事情都要不断学习,学无止境,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刘师傅抹了一把汗:“大人说的是,这么一比较,真的差距很大,我这就派人去京城拜师学艺。”
刘师傅因为李沫的一句话,花了大价钱派人去京城学习先进的建筑工艺,到后来接单接到手软,成了远近闻名的建筑承包商。当然,这是后话。
这次城墙的修建,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原来的城墙全部推倒,新的城墙比旧的城墙扩大了不止一倍。
意味着松江县城区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倍,也意味着,从师爷手里掏出来的银子更多。
师爷虽然很肉痛,但还是乖乖地拿出银子,谁叫他提议的呢。
还好,刘师傅这次给了优惠的价钱,一是感谢李沫对他的提携之恩,二是感谢李沫给他的建议。
城墙的修建,最高兴的是城里的人,以前那个破烂的城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是个人都能进来。
…
衙门后门的小巷子里。
“娘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男人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已经和离了。”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娘说了,不管你能不能生儿子,已经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回来,我们就心满意足。”男人苦苦哀求。
看到无动于衷的女人,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娘子,我真的错了。”
这还不够,还给女人跪下,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却向自己下跪。
看着以前对自己非打即骂的男人,叶华梅心软了,拉住他:“你先起来。”
张东生:“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叶华梅:“你赶紧回家吧,我和孩子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片刻之后,女生似乎被说动。
张东生趁机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叶华梅:“娘子,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们,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们回来,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们的,以后所有的活都是我来干。”
叶华梅想把他推开,张东生却抱得更紧。
她脸红了,这是张东生第一次主动抱她,让她想起他们刚新婚的时候。
对这个男人,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开始,她也曾幻想过,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自从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丈夫和婆婆对她越来越差,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遭罪,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能给他生个儿子,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感觉到叶华梅身体越来越软,张东生笑了:“娘子,你原谅我了是吗?”
叶华梅低着头说:“我想问问两个孩子,她们愿不愿意回去。”
张东生不赞同:“你是她们的娘亲,不用经过她们的意见。”
叶华梅犹豫了:“这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
张东生:“好,我都听娘子的,我这先回去,不过,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点银子,我娘生病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可能怕女人误会,他没有改邪归正,一再保证:“娘子,我已经痛改前非,只是这次是个意外,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没办法。
如今我只有跟娘俩相依为命,我不可能看着她老人家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叶华梅了听到一阵感动,这个男人真的太孝顺了,是自己误会了他。
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塞到男人的手里:“出来的匆忙,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你先拿回去,给你娘治病,不够了再来找我。”
张东生又一把抱住女人:“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娘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先走了。”
“哎,那你小心点。”叶华梅叮嘱道。
张东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叶华梅的视线。
叶华梅擦干眼角的泪水,正准备往衙门后门走去,看到了依在墙角的李沫。
顿时一脸的尴尬,刚才的场景,大人应该不会看到吧。
想到这里,脸刷地红了。
李沫沉声说道:“叶大姐,你真的想跟张东生回去吗?”
对于叶华梅和张东生,李沫很想说,张东生就是个畜生,看到叶华梅的日子过得好了,又想来骗取她的同情心。
叶华梅沉思片刻,认真的看着李沫:“大人,我心里很乱。”
李沫:“你爱他吗?”
这对非常保守的叶华梅来说,是个难题:“我。。”
李沫:“如果你们两个要复合,本官无权阻拦,你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本官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么多年来张东生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回忆一下。
确实,孩子需要一个家,但是你问过芬芬和兰兰没有,她们需要这样的父亲吗?”
李沫至今记得,叶华梅不堪家暴,所以才跳河自杀,如果不是村民出手,此刻的她早已是一个冤魂。
没有能力的男人,却莫名有着可笑的自尊心和过分的掌控欲。
家穷,自己却不勤于耕种,生不出儿子,认为是妻子的问题,妄想着把孩子卖了,娶小妾。
他从不反思自身的无能,反而将一切都通过暴力宣泄在妻子和孩子身上。
尚且年幼的孩子当时该有多么恐惧无助,都不敢想那些残忍的画面会在她们的心理产生多么严重的创伤。
在家暴案件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受害者经历了多次伤害也不会果断选择离开。
大家哀其不幸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这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恐惧黑洞,受害者只能茫然无措地沉沦其中。
其次,她们很少被理解。
我们在很多家暴事件中,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细节。
当受害者向家人诉说苦痛时,家人却总是以“忍忍就过去了”这样的话“安慰”她们。
这无法挽回的悲剧,背后的根源是难以逃离的家暴。
芬芬和兰兰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掌,李沫不希望他们再回去面对。
李沫:“叶大姐,你跟我来。”
叶华梅:“去哪?”
“去看看张东生在干嘛。”
“他已经回家了,他娘生病了,他要回去照顾。”
李沫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叶华梅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