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双手揣在怀中,静静的看着那扇打开的厚重木门,那扇门很厚重。
门中李苟顺的厅堂中曲声依旧,门外天地元气骤然汇聚,像是一道龙卷涌向了苏玄身后的木剑。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道门修行者,苏玄不会杀人,更没有学过杀人。
要知道平日里做个黄焖鸡,都需要裁决司的执事去帮忙,若非看在苏玄朝入不惑暮洞玄的面子上,恐怕早就关进了桃山。
但苏玄同样清楚,修道年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的道理。
看着大门中走出的老者,苏玄平静的说道:“你的境界很糟糕,但你为什么还是来了。”
老者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我的境界很糟糕,三十年如一日都不能进入洞玄境界,可我还是来了,毕竟李老爷对我有恩。”
他是极为普通的唐人,哪怕他是修行者,也同样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是一位朴素的唐人。
苏玄平静的脸上,出现了笑意,“在做人这方面你很不错,但李苟顺与我有仇,李苟顺若不死,我念头不能通达。”
“读书人常说要以德报怨,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应该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谁也并非出生就是坏人,可他清楚这老者,若非是个修行者,恐怕李苟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那年初至此方世界,他差点儿就死在流放途中,所以他现在很愤怒,自然没有时间劝这老者离开。
“活命之恩,必报之!”
老者身旁天地元气开始缓慢汇聚,但这么点天地元气,与苏玄木剑上的天地元气相比,犹如腐草之荧光。
这位不惑境界的念师,燃烧了自己的一切,试图挡住苏玄前进的步伐,给李苟顺一些时间逃走。
可螳臂当车谈何易!
看着倔强的老者,苏玄身后木剑出鞘,化作了一道流光,划破了死寂的雨夜。
流光过后老者的五阳魁首滚落在石板铺就的路上,鲜血掺杂着雨水染红了整条街巷。
看着朱红色的厚重木门,苏玄沉声道:“欠债还钱,欠了命就要还。”
流光再次闪过,朱红色的红肿木门,化作一千两百二十五段。
在门后的空地上,铺成了“替天行道”四个鲜红的大字。
这是个很大的宅子,好几十亩方圆大小,足可见这位李苟顺的实力势力有多大。
可他当年差点儿,死在这李苟顺的手中,所以他来了杀人,他的剑也来杀人了。
大门的轰然破碎,惊醒了睡得正香甜的护卫,他们三五成群的提着木棍冲了出来。
有些武艺傍身的护卫,则是提着闪着寒光的长刀冲了出来。
被护卫团团保护起来的李苟顺,扯着嗓子喊道:“这位先生,咱们往日无怨,平日无仇,不知为何今日,要过来我家杀我供奉,毁我大门啊!”
身为唐人李苟顺,不相信有那家的修行者,敢于在唐国的都城展现出超凡脱俗的力量。
因为这里是唐国,因为这里有书院!
苏玄冷笑连连,戏虐的笑道:“李苟顺李东家,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天启六年你诬陷在下偷盗财物,并买通官差要将我杀死在流放的路上,而这仅仅是为了考上书院的名额,可没想到昊天眷顾,我回来取你的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