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2 / 2)我想再来一次首页

向南忆不负厚望,表面上也确实没有给顾韵带偏,但往昔晚间的自习都被对窗的小姑娘给占了去。

她什么都能干的出来,最荒唐的就是折各种纸飞机乱飞,势必要飞进对方窗口才作罢,不过从来没成功过,倒是飞机乱丢被邻居投诉过不少次。

一个人瞎搞也就算了,还总是非得拉着向南忆一起,但凡不理她,就跟块牛皮糖一样的死命黏糊,直到你松口为止。

向南忆从一开始的不理不睬,到最后的妥协认命,中间的时间跨度好像也就一两个礼拜。

顾韵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用自己天然的活力去渲染周遭,谁都不能幸免。

一天一月,年年岁岁,有过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把关于她的所有点滴情绪渗入进你的生活,息息相关纠缠不清,如何再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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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韵在地图上找了一家旅馆,导航过去,做完登记拿上房卡后,顺嘴问了句:“这边外卖能上楼吗?”

“不可以,只能到大堂。”

她点点头:“谢谢。”

往电梯走时路过垃圾桶,将冷掉的饭盒丢了进去,上楼进房间先去冲了个热水澡,随后盘腿坐床上点外卖。

顾韵饿的已经有些胃疼了,生无可恋的在床上刷了一轮,却发现没什么能吃的,所以说饿狠了的人不一定会狼吞虎咽,他们更有可能会因为饿过头而失了进食的欲望。

最后挑着最热销的下了单,随后就在床上躺尸。

这个晚上顾韵没睡好,认床是其一,胃疼是其二。

窗外仍旧风雨交加,隔壁的电视声持续传来,偶尔还伴随着不知是哪一间的马桶冲水声,这里的隔音效果真心堪称没有。

如此热闹的夜晚,顾韵平心静气的陷在被窝里闭目养神,心想睡不着,闭着眼休息也好的。

但很可惜,最后连闭着眼躺一躺都变成了奢侈。

接近午夜时分,顾韵接到了来自倪秋莲的电话,这大妈挑在这时候来电话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文俊良出了车祸,这会还在医院抢救。

顾韵试图安抚另一头的鬼哭狼嚎,发现这人连个标点符号都听不进去后也不废话了,直接挂了电话,驱车赶过去。

赶到医院时文俊良已经被推入病房,除了左脚脚踝有轻微骨折外,其他外伤都不要紧,相反比较严重的反而是他的血液酒精浓度,通俗点就是醉酒醉的有点狠,很有点不要命的意思。

而倪秋莲的所谓抢救,也不过就是医生在给他醒酒。

这会文俊良惨白着一张脸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全湿透了,也没干净的衣服能换。

两个陪同的伙伴帮着将湿衣服扒了,文俊良赤条条的翻着肚皮就跟头白皮猪似的一动不动,又去护士台租了一条被子,盖在猪身上。

送他来医院的肇事司机陪了一路,这会也是一脸的心力交瘁。

他跟顾韵交换了联系方式,叹了口气说:“车祸这种事谁都不想的,各认倒霉吧,我还能说什么去,醉鬼闯红灯被我撞了,方向盘在谁手里,谁就担责呗,是吧?”

司机烦躁的抓了把头发,看了眼沉默没吭声的顾韵,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发牢骚:“就这样吧,我先走,后面还有什么问题你打我电话,该赔的一定赔。”

顾韵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司机张了张嘴,最后可能觉得说什么都没太大意义了,一摆手朝出口走去。

顾韵回到病房,文俊良的两个同伴还在,脸上都挂着酗酒后特有的憔悴面容,头发如狂风刮过的野草,眼神散的跟死鱼一样,行尸走肉般的立在墙边。

顾韵不认识他们,或许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文俊良身边的人她向来不上心,所以就算见过也不记得。

“哪位方便跟我说一下今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顾韵看着他们说了句。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扶住脖子转了转头,眼珠子翻来翻去的一转,很是迟钝的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将过程简要一说。

原来都是游戏玩家,今天是线下聚会,男男女女凑一块,玩高兴了就多喝了点,从酒店出来,一个没注意文俊良就跑马路上去了,紧接着就被撞飞了。

所有人酒醒了大半,原先还患难兄弟似的勾肩搭背的人瞬间散了大半,留下这两位迟了一步的冤大头,大晚上陪着来了医院。

倪秋莲这个晚上受了不少刺激,这会红肿着一双鱼眼正没处撒气,听完他的话瞬间就炸了,嚷嚷着叫开来:“你们这帮不三不四的玩意以后都少来找我儿子,我们阿良变成今天这样就是你们害的,成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一个劲的就想着嚯嚯别人,你们爹妈也是造了大孽了,碰上你们这帮赔钱玩意。”

两人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本就不好的脸色就更差了。

“我说阿姨,你这就……”

“啪”一声,路过的护士一巴掌拍在门上,语气不怎么好的说:“大晚上的吵什么,那么多病人在休息呢,像话吗?你们没事干的赶紧走,陪床不需要这么多人。”

两个冤大头莫名其妙的挨了两顿骂,简直有理说不清,这会面面相觑,随后迫不及待的溜了。

急诊室的临时病房里,一下子就剩了他们三个,倪秋莲失魂落魄的坐在病床边,满脸心疼的看了眼床上已经鼾声四起的文俊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顾韵体谅她年纪大,身体可能吃不消,所以主动开口说:“晚上我陪吧,你叫辆车回去休息。”

“还哪有心思休息。”倪秋莲可怜巴巴的又抹了把泪,“好好的一个家变成这样。”

顾韵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后半夜两点了,她不单胃疼,感觉脑仁也开始滋滋的疼起来。

按了按太阳穴,死死忍住了想转身走人的欲望。

倪秋莲正巧看了她一眼,觉得顾韵这幅无关紧要的模样简直刺眼极了,回想她从进门到现在压根就没表现出一丝关心的姿态,这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医院一晚游呢。

“你老公都半条命没了,你怎么还这幅样子?”倪秋莲气急败坏的开口。

“我什么样子?”顾韵从自己的手掌中抬起眼,往病床上溜了一圈,“打鼾打的屋顶都快掀了,这叫半条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