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咚咚的心跳。
手脚焐了许久都没有暖过来,被窝也被带得冰凉,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就着呼吸里潮湿的味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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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鹿怀诗睁开眼。
将房间环视了几遍,柜门,浴帘还都开着,手机里也没有消息,鹿怀诗想了想,在app上预约了一辆去兰玉镇的车,和司机约好八点半出发,鹿怀诗长吐一口气,起身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下楼买早餐。
拎着鸡蛋饼和豆浆的袋子回到宾馆,经过大厅正准备抬腿上楼,鹿怀诗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电视依然播放着《重案六组》,可前台的老板娘不见了。
鹿怀诗心里揣着疑惑,实在太安静了,每上一步台阶就多一分不安,最后停在一楼二楼之间的缓步台上,鹿怀诗扔了鸡蛋饼和豆浆,转身拼了命似的往楼下跑。
还剩几节台阶时,门开了,门口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褚怀明看到鹿怀诗后站定,朝她恭敬鞠躬:“小姐。”
完了。
像是拿石头猛砸了一下心脏,鹿怀诗恍惚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听清,正犹豫要不要闷头拼一下的时候却听到褚怀明说:“应先生在楼上等您。”
应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鹿怀诗几乎条件反射似的抖了一下,脚步轻飘飘的,仿佛下半身整个都不见了似的。
她在脑海里快速回想着自己的行程。
原本的电话卡扔掉了,这张是借用同事的,火车用了身份证,小镇的大巴是不需要的,出租车再到宾馆,她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路上遇到的所有男人她全都确认过,不是他。
她可以百分百确信他没有跟着她。
计划明明滴水不漏,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是找来了。
鹿怀诗的房间正对着楼梯。
她的房门开着,迈上最后一步,那男人的身影完整出现在她眼前。
他身着一席黑风衣,正蹲在她的大背包旁,缓慢的,一件一件把她的衣服拿出来,仿佛还能从衣服上感知到一丝丝她的气息,很享受的用手把衣服上的每一寸褶皱抚平,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无边框眼镜反射了阳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睛。
鹿怀诗对上那双眼,几乎紧张到头皮发麻。
她用余光瞄了眼左边,走廊尽头是一扇窗,要不要快速跑过去然后跳下去?可心里的恐惧像从地底钻出的巨大锁链,将她的手脚牢牢绑住,把她的脚背整个钉在地上,血液全部回流到心脏,手脚冰凉到了极点。
男人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她面前,长指轻轻划在她脸颊。
“放你出去玩了整整一个月,怎么样?想我了吗?”
男人生了一张极其好看的脸,皮肤白皙到发光,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又黑又亮,双眼皮的褶皱很深,唇红齿白。
他的手撑着膝盖,弯腰俯身,有些孩子气的和鹿怀诗平视,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仿佛看到她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先在易县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辗转到了丞州,这一夜颠簸从火车转大巴来到杨河口这么个小地方,姐姐,你也知道到一个月了是吧?你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他的长睫盖住眼睛,歪了歪头;“说不定你还定了去下一个地点的车,很快就会出发。”
他仿佛完全看不到鹿怀诗恐惧到僵硬,直起身子喜悦的将她拥进怀中:“真庆幸啊,我找到你了。”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