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河被她带着走起来,和她差着五厘米的距离,跟着她的脚步,慢悠悠的往前,像是两人乘着晚上的凉意出来散步一样。
可李清河脸上的表情却不怎么轻松,刚松开的眉头又拧紧,眼神是林故安没有在她身上见过的阴翳,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声音太低了,林故安没听清只能偏头看着她,发丝随着散落,含着秋水的眼睛迷茫的眨了眨。
“好可爱”,李清河感慨,停顿了下,本来冷着的脸一下子就变的柔和起来。
伸手把林故安散乱的发丝别到脑后,点了点她的耳垂。
滚烫的手指触碰到微凉的耳垂,泛起一阵酥麻,林故安嗔怪的拍开她的手。
力度不大,轻的像蚊子咬似的,李清河笑了笑,又低声对着还打着电话的朋友们说了几句。
林故安这才知道她在打电话,不经意的瞟了眼后面还在吹口哨的人,继续往前走。
李清河交代清楚地址,转过头道:“跟着我走。”
林故安点了点头,彻底放下心来,把主动权交给她。
李清河难得见她那么乖巧,打趣似的笑问道:“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林故安不明所以。
李清河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的回答自己道:“黑色怎么样?”
林故安实在不懂,白了她一眼,敷衍道:“随便你。”
“那就黑色好了。”
路越走越偏,李清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完全无视了后面的人的污言秽语。
黑暗的小巷吞没稀薄的影子,两人的脚步声停下。
林故安跟着她停住脚步,仰头看向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李清河低头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戴到她的耳朵上,看向她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如大狗般的温和。
音乐在耳边响起。
“别回头,等下就好了。”李清河说毕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早就埋伏在阴暗处的几个人收到转身的暗号,猛的一扑将黑色麻袋往那几个小混混头上盖住。
麻袋套紧,几个小混混还没有反应过来,拳头就朝他们招呼过去了。
耳机里的温柔歌声盖住身后拳打脚踢的声音。
李清河转身时眼底的阴翳还在林故安脑里回放,本来应该担心着急的时间里,林故安反而想起之前李母告诉她的李清河。
在李母口里的李清河,是逃了一个学期的课让他们到处求人才能保留学籍的差生,是打架进局子的叛逆少年,是从小不听话只知道那一堆相机的李清河。
李清河总是有反复反转的能力。
耳机的音乐似曾相识,好像在李清河车上听过,是以她名字做歌单里的最后一首。
I just wanna feel more with you,
我只想与你感受这世间美好,
I just really wanna,
我真的很想,
Feel it more with you,
与你长相厮守,
Taking in your eyes,
望着你的眼眸,
Sinking in the night,
沉沦于今夜,
是以她名字为歌单的最后一首,在左拐右拐的公路上行驶的车里,在她昏昏沉沉的睡意里播放过。
林故安轻笑,仰头看见今夜的满月,音乐到了最后的尾声。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林故安想。
背后的声音从刚开始嚣张的国骂变成了一声声的哀求和痛呼。
薄荷的清凉香气从身后传来,无端的让人觉得放松。
桀骜狠厉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走到她的面前,挠着头的大狗眼神纯良又无害,牵着她的衣袖,领着她走出小巷,才摘了她耳边的耳机。
“要不要去吃烧烤?”林故安先开口问,像是一时兴起。
大狗的眼神闪过迷茫,还是无底线的点了点头。
“去叫他们一起。”
“哦”,大狗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喊人。
林故安又笑,今晚的月色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