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不同。”
阿姨点头:“其实今天这套也很适合运动会上穿,你回去可以给学生们看看。”
顾唯一看了一眼柜台上的衣服,若有所思,“那我能拿回去给学生们看看嘛?”
“当然可以。”阿姨笑着给她包了起来。
天色已晚,顾唯一提溜着两袋衣服,挂在车把上,骑车是骑不了了,车把晃晃悠悠的,很容易摔倒。
街道上的路灯,站在青白的路上,街外传来阵阵车鸣声。
季让换好衣服,他今天穿了白色的卫衣和牛仔裤,颇有少年感。
阿姨站在门口收拾着衣服,看向里面的季让:“顾老师是个好姑娘,要是喜欢得抓紧。人又乖,脾气又好,这样的姑娘最适合你了,你也该找人定下来。”
季让轻轻笑了,“还能看出合适?”
“当然,你当你姨这半辈子吃的饭是白吃的,那孩子是真不错。”阿姨说完,眼里满是悲伤。
季让敛了笑,“走了。”
南街本是繁华的地段,而这里偏僻寂静,人很少,他很喜欢从这里走回去,寂静地,无人打扰,大概他的一生都是在这里过下去。
出了这条街,再走一个交叉路口往前走便是时忘酒吧,而交叉路口的北面有一家烧烤店,开了挺长时间,本来生意暗淡,直到两年前时忘酒吧在南街火起来,烧烤店生意才红火起来。
季让戴着帽子,双手插兜往前走,经过交叉路口时,他匆匆瞥了一眼旁边,视线停下来。
顾唯一站在烧烤店,推着自行车,烧烤店换了装修换了招牌。
在她高中的时候这家烧烤店就存在,那时候是一对老夫妻经营。
周霖得了奖学金,她记得那时候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找她。
“小一,我登上荣誉榜了,有奖金,请你吃烧烤。”
“好啊。”顾唯一满心欢喜地答应。
那时候周霖还未走,徐然便过来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霖得奖了,请我吃饭。”那时候她还傻乎乎地,看不出来。
徐然揽住她的肩膀,看向周霖:“加我一个请得起吧。”
“当然。”
那时候两个人的相处,变成了三个人,就在这家烧烤店里,徐然告诉她,她喜欢周霖。
正当她回忆地出神,有人踢了踢她的车子,等她回神就看见季让站在她面前。
“饿了?”
“没有。”
顾唯一扭过头,准备重新出发。
季让站在那,他穿得年轻,白色的卫衣,戴上卫衣帽,牛仔裤,黑色帆布鞋,看上去更像大学生,穿得很嫩。
“哎,季让。”有人在烧烤店喊。
顾唯一也跟着回头,后面她来过这家烧烤店几次,认识这个老板。
“真是你啊,刚刚不敢认。来店里吃口?”老板看上去很殷勤。
从顾唯一的角度去看,她看到季让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他好像笑得随意,总是有淡漠的疏离感。
“你来一次,我还能打一个次招牌,上次你跟别人吃,好多小姑娘都来打卡。”老板笑呵呵的。
顾唯一心想,这都能用来带货?
他皱着眉,微垂着眼睫,再抬头时眼神冰凉冷漠。
“我认识你?”
老板被他的眼神弄得愣在原地。
“别像个乞丐一样,在这乞讨。”
老板嘴唇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眼里满是害怕惊恐和愤怒。
顾唯一听了全程,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季让,冷漠,脾气很坏。
她想,第二次见面时,他听到她的职业时也是这样,冷漠嘲讽。
不过为什么后来他又变了呢。
最后老板涨红了脸,敢怒不敢言。
“不走?”季让看向她。
顾唯一收回视线,走,当然要走。
为了避免跟季让同路,顾唯一准备骑上车,可自行车车把摇摇晃晃地,在她快要摔倒时,季让的手扶住车把,自行车稳稳地停下。
两人视线相碰,顾唯一只觉得自己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还没等她下来,季让直接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你……我我先下来。”
“你不是不想走吗?”季让颇为冷淡地看向她。
“你放我下来,我想走。”
“真的?”
“停下。”顾唯一急了。
季让哼笑一声,停下来,顾唯一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她撩了撩头发。
季让轻笑着推着自行车往前走,顾唯一跟在后面,她不是很明白现在的季让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上满是疏离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明得知她的职业时,嘲讽和厌恶都非常明显。
她总觉得他在逗她,一次又一次地在试探着什么。
寂静的夜里,桂花树上的桂花被风吹起,摧残,天空闪起白光,紧接着是轰隆隆的声音。
“回忆过去?”季让突然出声。
“嗯?”
“刚刚站在烧烤店门口愣神,我猜的。”
“……”
猜的真准,不过顾唯一没说话。
“跟那个男的有关?”
顾唯一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她在瞪他,瞪他多管闲事,瞪他的好奇心。
刚好到了南大门口,季让停了车,举起双手,轻笑:“ok我不问。”
顾唯一收回视线,抬了抬眼镜,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下来,回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奇怪,但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本来也不熟。”
顾唯一不擅长社交,尤其是像季让这种人,他是奇怪的,特别的,就像郑枳所说,一般人把控不住。
季让敛了笑,喉结微微滚动,瞧着她。
顾唯一顶着他灼热的视线,继续说:“你不是很讨厌老师吗,我就是老师,你……你继续讨厌吧。”
她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
最好讨厌她,然后不再见面了。
季让神情散漫,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他身上又恢复了特有的疏离感,让人靠不近。
他往前走了几步,凑近些,漆黑的眼眸此刻浮上一层冰霜,他现在比第一次还要冷淡。
“嗯,很讨厌。”他说完,不屑地一笑,“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