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双轻挑眉,道:“邢爱卿的意思是,今日来刺杀孤的就是你要追查的那名蒙面贼人咯?”
邢温书却摇摇头,说:“在没有确切证据前,臣不敢妄下定论。并且经过臣这两日的简单调查,臣推测所谓蒙面贼人或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谢安双像是难得对这事来了兴趣,询问:“邢爱卿何出此言?”
“臣已经询问过先光禄大夫与几位清醒过来的遇害者。”邢温书尽责解释,“根据不同的人描述,蒙面贼人样貌特征稍有不同。因此臣推测这背后应当是人为组织的一场阴谋。”
谢安双回想起之前奏折上,原光禄大夫对蒙面贼人说了跟没说的描述,有点怀疑他的说法。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邢温书的能力,面上不显,继续道:“孤可不管什么阴谋阳谋的,既然邢爱卿应下了六日内查出,孤可期待着爱卿的结果。”
邢温书浅浅一笑,眸间似乎闪着些志在必得:“陛下且放心,为了陛下安全着想,臣也会竭尽全力为陛下找出背后之人。”
谢安双没再说什么,命侍卫们处理掉今夜的刺客,随后便挥手屏退了他们,回房间去准备睡觉。
而这时邢温书以有别的事情为由暂时告退,谢安双也没管他,自己继续往回走,正好趁着这个空荡思索起关于蒙面贼人的事情。
今日谢安双也从茹念处得知,唯一被蒙面贼人下了杀手的原三皇子奶娘,其真正死因是中了浸在飞刀上的剧毒。
那么很有可能当日的“蒙面贼人”就是当初他遇见过的那个。
结合邢温书方才所说,他推测或许不是蒙面贼人有一群人,而是还有其他人作为障眼法。
真正的“蒙面贼人”,应当是手中有千笑毒的那人。
那么元贵太后想要掩盖的,以及真正想要做的又究竟是什么?
谢安双想不透,又因为喝了酒,头突突直疼,干脆暂时先不想了。
等改日找个时间,再去趟元贵那边看看能不能探出些什么来好了。
他轻呼口气,抬手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加快脚步回到房间里。
不过也是直到这时,谢安双才发觉自己一路只顾着思考,不知不觉已经偏离了房间的方向,走到了另一侧的膳房,而且膳房里似乎亮着灯。
许是哪个下人这会儿饿了来做些吃食吧。
谢安双打算装作没看见直接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忽然留意到门内邢温书的身影。
邢温书怎么会这个时间在膳房?
他顿了下,还是没耐住好奇,悄悄走到膳房半开的窗户附近,接着便听见了里边的对话。
“……就差不多做好了。”
“原来如此,多谢指教。”
“大人不必客气,能帮到您是小民的福气。不过大人怎么忽然想学醒酒汤的做法?”
“陛下似乎喜饮酒,但夜间酒后就睡容易头疼,学上一学也好方便日后能够让陛下酒后睡得舒服些。”
“……”
后面的话谢安双没再细听。
他从窗户往里看向暖黄灯光下笑得温和的邢温书,垂落在一侧的手稍稍握紧。
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像他这样的人,到底哪里值得被这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