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一脸肃穆,喝道:“你为百姓父母,却不为百姓做主,纵容恶贼,知法犯法,实容你不得。”提剑又要前,龙猗却拦住了他,道:“这等狗官,不必污了王子宝剑。”他只须在无花心中种下一点杀气,却不必要这种杀气泛滥。向岩刀扫了一眼,道:“岩刀,这个交给你。”
岩刀大喜,叫道:“狗官便如一条狗,杀猪屠狗,我最拿手了。”冲将去将那县令一脚踢翻,大刀一扬,那县令一个头直飞天。
“多谢王子。”五钱儿趴下叩头,一众百姓也一齐跪倒,齐呼王子之名。
处理了后事,几个人船过江,船到江心,无花猛地对着龙猗跪倒,叫道:“无花走眼,错认了高人,还望恕罪。”
龙猗忙伸手扶起,笑道:“王子快快请起,我可不是什么高人,不过一勇之夫而已,而且王子是未来的东海之王,一国之主,如何可向别人下跪。”
他这一说,无花却是眼泪双流,叫道:“我这一去,尸骨也未必能回乡土,更别说什么东海之王,一国之主了。”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龙猗笑。
这会儿突然说起梦来,未免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无花抬起泪眼看他,一脸迷惑。
“梦中有人对我说,无花无花,必要开花,马夫马夫,食粟万户。”龙猗看向无花:“梦中的无花,自然是王子了,无花开花,你此去若有不幸,还开的什么花,你的马夫又怎么能食粟万户,所以我肯定,你一定会回来,会做东海王。”
听了他的话,无花泪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喃喃念道:“无花无花,必要开花,马夫马夫,食粟万户。”想了一会儿,却又黯然摇头:“只是一个梦而已,又怎能当得真。”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龙猗大大摇头:“王子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做梦都是最灵的了,否则你去想,以我的身手,到哪儿不能混个一官半职的,用得着来给你做马夫?而且谁都知道林国舅他们害你,你这一去九死一生,我就要巴巴的赶去送死?世没有这样的傻瓜吧?”
他这样一说,无花又呆住了。因为他说得有理啊,他的身手无花是亲眼目睹的,这乱世之中,以他如此身手,随便到哪个国家,混个将军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何必来做马夫?何必跟去送死?
“我相信他的话。”岩刀兴奋的叫:“王子一定是要做东海王的,也只有王子做了东海王,我东海才有救。”
他这话更让无花惊喜交集,呆立船头,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
龙猗也不再说,任由他自己去想心思。
假托梦境,而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这么做龙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无花天性仁厚,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如果龙猗照直说要助他夺得东海王位,他说不定会婆婆妈妈,七想八想,所以干脆不说,只假托梦境,在他心中种下天意难违的种子,他日随着时势变易,这粒种子自然会生根发芽。
龙猗到船尾,一卦准却狠狠的瞪他一眼,低叫道:“行啊臭小子,我说怎么现成的富贵不亨要来当马夫,原来还有马夫马夫食粟万户之说,倒瞒得紧。”
龙猗差点要笑出声来,抿了嘴道:“我那也只是做梦,师父不是说,我这一去,即凶且死最后变鬼吗,那还有什么千户万户之说?”
一卦准给他咽得回气,狠狠点头道:“那是,小子哎,先别得意,到底是你的梦准还是我的卦灵,还真是骑驴看唱本,得走着瞧。”
“咱们现在是在船呢,可没驴子坐。”龙猗笑。
“那就坐船看唱本,在水瞧。”一卦准咬牙,却正好一阵风来,船一晃,晃得他差点落水,龙猗忙扶住他,笑道:“你老人家可站稳了,若是落了水,那唱本可就要到水底下去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