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闻言一喜,这府里掌事的就那位公子,一路走来也没看见几个下人,清净得很,正方便她行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小狐狸可不是个傻的,面上作揣揣不安的怯懦模样,款步进去。
廊下的铃声发出悦耳声响,谁也没被它的动静惊动,除却屋里的公子。
一进屋子倩倩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刺得她下意识便要打出个喷嚏来,好在恰恰忍住了,万一打得太用力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可就不妙了。
一抬眼,便看见一截青白衣袍并着玉色腰带,再往上是束整的衣领,一头青丝被齐整束起,眉目清绝,皎皎若檐边细雪,不染纤尘。
清浅的唇色非但没损他盛色,反而给他添了一丝破碎感。
见她望过来,他眸子带了些笑意,轻柔出声,“年纪几何,家住何地?”
“回公子的话,我叫倩倩,家住灵山脚下,奈何遭了变故,父母双亡,这才自寻生路。”
她搬出想好的说辞,学着记忆中莲姐姐她们教与她如何行礼的样子,缓缓向眼前这个玉琢般的妙公子行礼。
莲姐姐没骗她,这公子甚合她心意。
她决定了,今晚便行动,小心用妖气吊着他一条命,叫他耐抗些,多活些时间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好,我恰好缺个贴身服侍的丫鬟,你可愿意?”
“倩倩愿意。”
见事情发展如此顺利,她眉梢都染上喜意。
等着吧,这俊俏公子晚上便归她了。
“也好,咳咳……浣纱,你领她去收拾一番,好生教导她些,晚些时候便来当值吧。”
公子握拳抵住唇轻咳了两声。
闻声有一位紫衣姑娘拉开帘帷进来,模样端庄,极为周正,“是,公子,倩倩姑娘随我来。”
倩倩闻言向那公子告了退,跟唤做浣纱的女子出了去。
公子看着她们出去,一瞬面上的光风霁月、温良和善都消失了个干净。
他紧扣袖中微烫的玉牌,嘴角不自觉地抿了抿。
玉牌无甚特别,只那上面篆刻的铭文与铜铃如出一辙。
等到了一处屋子里,浣纱拿来一套衣裙给她,“这便是你以后歇的屋子了,这是你的衣服,记住,公子需要静养,行动间不能发出太大声响,每日午间公子用了饭后便要服侍他用药……”
眼见浣纱如倒水一般一咕噜讲个不停,倩倩忍下不耐,面上恭谨听着,手下却玩起了衣裙上的带子。
她是来采补的,又不是来伺候人的。
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浣纱眼里渗了些阴厉。
倘若不是她家中有要紧的事要告假回去,怎么也轮不到这么个不懂礼数的来伺候公子。
公子饶是再不挑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应了个这样粗鄙的进来。
若非公子已经应下,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她定要赶将出去的。
好不容易等浣纱叮嘱完,推门出去,倩倩一股脑儿换好衣裳,本以为已经可以直接去公子屋子里了。
没成想浣纱竟还要考验考验她做的如何,好在她虽然天性不耐,但记性还是不错,勉强过了关,这才被带过去。
倩倩记住了这个唤作浣纱的,她得庆幸她是个母的,不然啰嗦这许多惹了自己不快,将她采补了她也没地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