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床头柜,贵妃椅,灯饰,就连墙纸,都是贺司珩挑的。
但贺司珩从没在这里过夜过。
自然,也没在这张床里睡过。
不消多时,手机响起,提醒她外卖到了。
今兮打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两大袋的外卖。
震撼之余,她问:“你点了多少吃的?”
孟宁说:“两人份的啊。”
拆开后,今兮发现商家给了她们四双筷子。
今兮盯着孟宁看了两秒,目光骇然,“两人份,为什么老板会给我们四双筷子?”
孟宁也很不理解,“老板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人吃不完这些?”
一大桌子的吃的。
今兮有些头疼:“你确定我们两个能吃完吗?”
孟宁反问:“为什么吃不完?”
“……”
“……”
今兮默了会儿,手机骤然响起,屏幕上,印着“贺司珩”三个字。
她起身,拿着手机到卧室接电话。
贺司珩临时回家拿衣服才发现今兮不在家的,“你人呢?”
“我在锦绣花园。”
那边顿了顿,“怎么跑那儿去了?”
今兮简单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末了,她轻咬下唇,“我很久没在这儿住过了,反正你这几天值夜班,我想在这边住几晚。”
贺司珩闻言低笑了声,慵懒的笑声经过电流刺激她耳蜗。
她耳根染上一丝浅淡的红。
“怎么突然这么乖?”还问起他的意见来了?
“……”
今兮脸一热,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怎么连在哪儿过夜都得问他的意见?
莫名其妙。
“不说了,挂了。”
掐断电话,她回到客厅,撞上孟宁的眼神,了然又暧昧,“和你男朋友打电话?”
今兮:“嗯。”
孟宁问:“他要过来接你吗?”
今兮:“我这几天住这儿,”顿了顿,她补充,“陪你。”
“陪我?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吗?”孟宁眨了眨眼,问。
“他值班,这几天不在家。”
“他……”
没听完她的话,今兮却能够清楚的给出回答:“——医生。”
不知道是不是今兮的错觉,总觉得在她说完这个职业后,孟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而后她舀了一口饭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一道缝,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但今兮还是听懂了。
她说:“医生好,医生穷,不会发生你辞职在家让他养你这种事儿。”
隔着室内加湿器的白色烟雾,今兮眼里有些欲言又止,又转瞬即逝。
医生好不好她不清楚,但确实是穷的。
贺司珩的工资卡是绑定今兮的手机号码的,每月十五号发工资,上个月的工资,她瞄了眼——
工资微薄到,连他腕上一块手表都买不起。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明白,他好好一个贺家大少爷不当,要去当一个穷苦劳碌的医生,选的,还是烧伤科,到底图什么?
-
连续三天,今兮都和孟宁住在一起。
礼拜四,贺司珩夜班结束。
下午,今兮收到贺司珩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今兮回:【晚点。】
方便起见,今兮和孟宁都是开一辆车去舞团的,今天也是。虽然今兮要回到贺司珩那儿,但在此之前,她得先送孟宁回去。
快到小区时,今兮突然想起她把充电器落在楼上了,于是开车进单元楼的地下停车场。
孟宁说:“我去取个快递,你先上楼。”
快递在地下车库设了个站点,方便住户取件。
今瞥了眼取件的地儿,正是下班到家的时间节点,快递柜前人满为患。她不想等,干脆撇下孟宁兀自上楼。
食指按上去,指纹锁打开。
“叮——”的一声。
今兮推开门,下一秒,推门的手腕被人扼住,力度很大。
眼前一片阴影覆盖,鼻尖嗅到来人身上的气味,带着暖气的热,也有消毒水的凉。这是独属于贺司珩的气息。
贺司珩把她压在墙边,撩拨起她衣服。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在她还带着室外寒意的肌肤上流连,很轻的力度,像是在抚摸,但手却把她的胸衣往上推。
今兮陡然惊醒:“不行……”
不过是几天没见,贺司珩吻的急迫,带有侵略性,“怎么不行,你那朋友不是走了?”
刚才他听到电梯声音便到玄关,透过猫眼往外看,只有她一个人。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那朋友走了,只剩她一人。
今兮将神智抽回,顺带着,拽着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往外。
“她没走。”
贺司珩抵着她的额头,眉心凝住。
没关严实的门被楼道里的风吹开。
被风一吹,今兮拍了拍他肩,声音带着三分嗔和娇,那是种自然而然地,面对爱人时才有的,酥到骨子里的撒娇:“好冷,你关门呀——”
贺司珩离开前恶劣地掐了下她腰间的肉。
“你烦不烦?”
今兮拍他手,力度没收敛。
他却毫无感觉似的,或许,被蚊子咬过的痛感,和这个差不多。
只是他一转身,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手里抱着个包裹,战战兢兢地说:“那什么……我走错屋了,你们继续,继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