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伊翎总算明白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了。
小三工作做得很到位啊,不出意外下一个上位的就是你了。
她一把抱住路臣的腰,才让他稳住身体没能掉下去。
伊翎转头就走。
闹了这么大动静已经有不少人趴在门口看了,现在也没人敢拦着她。
走进派对现场。
哦豁!
路臣这是早有预谋。
知道她不会过来,胆子大到直接把台上的照片做成他和小三的贴脸照,挂在最上面。
大屏幕上滚动着两个人的合影,每一张都是他们背着自己相爱过的痕迹。
两个和他一般高的蛋糕上也放了他俩的照片。
狗东西还挺会找角度的。
刚才给她发的照片是蛋糕背面。
此时,路臣也进来了,冲上台指着她破口大骂:“伊翎你他妈抽的哪门子疯!”
我抽你妈螺旋桨的疯。
伊翎直接抽出一块蛋糕往他脸上砸。
她捡起地上的麦克,拍了拍,回音游走在整个大厅。
“我来给路经理过生日呀,路经理不是说没有我,这个生日过得很不开心吗。”
路臣狼狈地用衣服拭去脸上的奶油,在眼睛处抠出两个洞:“我告诉你,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他妈装清高,跟了老子两个多月,不让摸不让上,老子找你是跟你吃斋念佛的啊?”
呵呵。
原来是因为这个。
伊翎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坚持。
可庆幸归庆幸,她心里的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天嘘寒问暖、畅想未来的男人,褪去那层人皮,居然是这样一幅恶心嘴脸。
伊翎问他:“那为什么不主动和我分手,怎么就不能和我好聚好散?”
路臣搂着他的小三上前一步,扬着下巴道:“今天之后是想和你说的,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闹到这里,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老子他妈的不要你了!”
“伊翎,少白日做梦了!”路臣嗤笑一声:“就凭你,这辈子都不配进路家大门。”
到这里,伊翎彻底清醒了。
他从未有过娶她的念头。
视线扫过路臣,额头上还带着奶油,梳的整齐的头发如今也软趴趴贴在头皮上,鼓着脸瞪着眼看她的样子,像个智障儿。
她的目光突然就落在小三脚下踩着的那根线。
正是连接她手里麦克风的这条。
小三捂住刚被打过的半边脸,嘲讽地看着她:“还不快滚?留在这等着让我们看笑话呢?”
伊翎将嘴唇抿成一条线:“走之前,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门口那个破箱子啊?”路臣说:“赶紧拿走,没人稀——”
话音还未落,伊翎扯着麦克风一个闪身抬手。
满地的奶油,小三脚下一滑没站稳,下意识扯住路臣的手臂,两人共同趴在一米八的蛋糕上,蛋糕架应声而倒,摔在地上跟层烂泥一样。
伊翎看也没看,麦克风扔在地上甩了甩手。
目视前方:“路臣,你自找的。”
说完,潇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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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翎从酒店出来,能感觉雨后清爽的气息将自己笼罩。
四周都是亮眼的霓虹,灯光交错折射在远处的住宅楼上。
她沿着这条街道漫无目的地走,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目光无神盯着前方呼啸而过的汽车,清醒着回到五个月前。
寒冬深夜,幽深漆黑的巷子口。
她被一双手拖进去,捂住嘴不让她叫。
流氓跟她说:“让我们玩玩,要是敢喊的话就弄死你。”
伊翎拼死挣扎,流氓捡起地上的空酒瓶就要往她头上砸。
这时候,路臣赶来。
他护着她,那个空酒瓶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路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流氓们看见了血,落荒而逃。
此后的半个月,伊翎一直在医院照顾他。
三个月后,她大学毕业。
同时收获了毕业证和爱情。
可又有谁能想到,不过爱情的保质期仅仅维持两个月,她又收获了一顶色彩鲜艳的帽子。
不配进路家大门??
她攥了攥拳头,有想冲回去再打他一顿的冲动。
碰巧这时沈橙橙打来电话:“翎翎没有打扰你吧?”
伊翎:“没有。”
“我想问问你,记不记得毕业那时候学校说把剩下的钱打到卡里了,我的卡里怎么是空的呢!”
“不记得了。”
“……”沈橙橙感觉伊翎的声音不对,忙问:“我是不是打扰你和你的光约会啦?”
“光灭了。”伊翎说。
“灭了?什么意思?”
“我不让他亮着,他有胆子亮吗!”
未几,伊翎垂下眼,缓缓道:“橙子,老娘被狗比给绿了。”
电话那端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伊翎以为电话是不是被挂了,她看了眼手机又贴回耳朵:“你怎么不说话?喂??”
沈橙橙的声音离得很远传来,嘶吼道:“我他妈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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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霓虹与星光闯进伊翎的眼中。
又下起了小雨,坠落在水洼出泛起涟漪。
她一双眼睛微红,就当是被雨雾蒙了双眼。
最后一班公交车缓慢驶过,零星下来的乘客目光都会扫一眼这两个打扮艳丽的姑娘。
她和沈橙橙并排坐在长椅上,脚下是捏扁了的易拉罐。
“就是这样,然后我就走了。”
“什么??你当时就该把那十几层的蛋糕全都扣在狗男女的脸上!”
沈橙橙气不打一处来,推搡了她一下:“你说你怎么那么包子!对待一个渣男居然只甩了个耳光?还让人家当众羞辱你不配进路家?”
她喝多了,脸色通红,这一下差点没把伊翎推下去。
握着她的手,愤恨地说:“要是换我,我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
伊翎无力道:“或许,我真的不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