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能遇到。
“完蛋了,深月,我似乎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因果律武器。”我喃喃道,“你说的没错,这还真的就是在报学号啊!”
「你在说些什么?」
口出狂言之后我瞬间反应了过来,快速找补了一句“等我回电”就迅速挂掉了电话。
电梯里的青年依旧礼节性弯着眼,单手抱着书帮我把箱子往里推了推后还往边上挪开了位置。
“……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在道谢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心虚。
我发誓,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展现过类似于预言的天赋,能看见好感度数值这件事一度震碎我表哥的朴素世界观,要是再加上乌鸦嘴,我都不敢想那场面。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随便口嗨的性.癖会照进现实啊!
呸,差点被辻村深月带跑偏,什么性.癖!我分明在口嗨理想型!
但是这未免也巧合得恐怖了,我只是为了堵住种田不断发散的思维,捏造了一个和禅院甚尔完全不同的大胸形象啊?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也是喜欢这样的没错。
可恶啊。
在我的神情九转十八弯期间,青年稍微轻敛下颌,带着疑惑盯着我,又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多么善良的学号大哥,把“你在外面傻站着干屁啊”说得如此委婉又令人发省。
意识到在电梯外站着发愣确实有点蠢,我向前两步走,扶着行李箱利落转身,正对电梯内的按钮。
率先按下10楼之后我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强装镇定问:“您去几楼?”
我没敢往后看。
这个状态像极了大二理论考试同学扔小纸条让我传答案,我写了个自力更生然后扔回去的时候。
监考老师在身后一拍桌子,冷酷地说小兔崽子别藏了把纸条交出来。
但互飞纸条的法外狂徒少说有五个,也就是说我被抓的几率最高不过百分之二十,并且我本人全然清白。
现在的我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心态。
心虚,但没完全心虚。
坦然,但没完全坦然。
我没等到回答。
还是那双好看的手,绷直带力的时候上面紫青色的血管更加清晰,小臂上是体脂率很低才能明显突出的青筋。
他伸手拦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在我略惊讶的眼神中迈开长腿垮了出去,在经过的时候我还闻到了很淡的木质味道。
“我刚下来,就不上去了。”他笑着说,头顶还出现了一个+3。
草。
我简直尴尬得脚趾直接扣穿电梯跌落十八层地狱。
你是弱智吗,入野春奈。
你在一楼要上楼,他出现在电梯里,那必然是刚下来要出去啊!
我立刻将视线挪到电梯按钮上,难以启齿地“嗯”了一声,音量小得我自己都听不见。
电梯内部四面是镜钢,平时是为了方便那些坐轮椅不方便转向的人,让他们能够看见身后提示的楼层,以便及时下电梯。
而这个设计让我能在余光里清楚地看见我紧咬住的下唇,和那脸上欲盖弥彰的表情。
救命啊……
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我没忍住,呜咽了一声。接着听见了电梯外的一声低笑。
救命啊!!!
***
进到这栋公寓的1009后,我先是抵着门抱头懊恼了两分钟。
差不多把最难顶的尴尬期捱过去,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便携式收音机,一边检查公寓陈设一边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后举着四处扫荡。如果喇叭里突变出现明显的杂音,可能就是有窃听设备的存在。
在没有防窃听监测器的情况下,这是最简易高效的做法。
客厅和开放厨房,clear。
——不要慌,这种单方面只有我一个人能体会到的尴尬有什么好慌的,对方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生间,clear。
——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啊,拒绝别人告白的时候说自己有男朋友,随便编了个人名糊弄这种事我也没少干。
而且根本没有必要不好意思,口嗨犯法吗!根本不犯法!!
卧室,clear。
——不过以后应该是见不到了,对方看起来还是学生,应该是高中生,或者正在念大学也说不定。
除非他真的邪了门了在东京上警校,并在我去种田手底下之前入职警视厅公安一课,不然碰上的概率可以说是小得可怜。
这栋楼可是有超过一百户的居民啊。
书房,clear。
——不错,现在我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经历了一打五、小惠渣爹和学号大哥的几起几落后,我甚至觉得没有什么能摧毁我坚强的心灵了。
将行李箱摊开,先把能收拾的东西放好。
种田十分大方,给我租的公寓很宽敞,设施也一应俱全,应该是请了家政公司之类的提前整饬。
开放厨房在客厅的一侧,用类似于酒吧台的高台隔开里外,冰箱和厨房电器都有。
客厅则很简单,茶几,沙发,电视……常规家庭有的全有。
卧室中规中矩,床上套着一次性的枕套床单,崭新的未拆封床上用品成套放在柜子里。
卫生间比想象中要大一些,里面被一道防水帘隔成两个空间,外侧是洗手台和马桶,里面是一个大的浴缸。
洗衣机嵌在洗手台旁边,洗衣机上的柜子里整齐陈列着在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洗衣液、洗手液和消毒水这类的东西。
再私人一点的洗护用品的话就需要自己去置办。
最大的书房现在还是空的,具体的设备一类的东西还需要我递交申请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