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某久仰相国大人大名,今日得相国大人盛请,实在有些受宠若惊。”步非池在张开地对面落座,跪坐桌前,毕恭毕敬,再一拱手。
“不过老朽之人,如今的韩国却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张开地口中的年轻人不知指的是韩安姬无夜还是他步非池和卫庄,毕竟在这个老相国面前,可能只有上一任韩王才算是同辈之人吧。
“此次剿灭毒蝎门,足显步司隶雷霆手腕。王上将王都防务交予步司隶确实是慧眼识珠。”
“哪里,相国大人过誉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过步某分内之职。韩国四战之地,能有如今一片祥和,实是相国大人之功。”
“哈哈哈……”张开地抚了抚白须。
韩国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首先地理位置就注定韩国发展不了,历经数百年早已不复当初三晋分地之时的国力。
军事上,无论是兵力,还是军事人才也都十分匮乏,不然也不会让姬无夜这样的人成了所谓“百年最强之将”。
能够在周围各国豺狼环伺之间斡旋,不至被强秦吞并,确实有他张家之功。
坐在两人中间的张良,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不免对自己的家族有些自豪。
与步非池谈话,祖父没有支开自己,看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不过,步司隶可知道这毒蝎门背后是谁?”张开地笑过,重新用那张仿佛古井无波的老脸,看着步非池。
他想要看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究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确实有站到夜幕和姬无夜对面的决心与实力。
“相国大人其实不必多加试探在下,步某被王上提拔为司隶,就已经注定与夜幕与姬无夜为敌了。”步非池看着张开地那双苍老却透着精光的双眼,丝毫不怯。
“所以,从这方面说起来,我与相国大人算是盟友。”步非池顿了顿,“哈,也有可能是在下高攀了。”
“步司隶说笑了,我张家世代为相,始终都是终于王上,心中装的一直都是韩国社稷,韩人福祉。司隶乃王上亲封,与老夫同殿为臣,自然是盟友。”
步非池的话,也算表态了,他在韩国的形势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
相国相当于丞相,算是百官之首,即便是韩王,有重大的决定也会与张开地相商。
但是,在韩国,军与政的权力却不是统揽于一人的。
作为相国的张开地不仅被彻底与军权分开,同时即便是朝堂政务,也会受到姬无夜的掣肘。
姬无夜凭借赫赫战功,和手中的兵权,在朝堂之上都有与张开地分庭抗礼的实力,更不用说出了朝堂。
这也是韩王安考虑要将新郑的禁军交到步非池或卫庄手中的原因,实在是姬无夜的势力太过庞大。
既然步非池表态,那张开地也乐得与这样一个人合作。
“老夫听子房提起过步司隶还写有一本《三国演义》,近日老夫也借来一观,确有不凡之处。”
“相国大人过誉了。”
“此书深涵战略战术,又有行政育民。”张开地显然也从张良处看过了这本步非池剽窃来的“著作”。“只是这行文似乎颇费书牍,不过倒也文言浅近,明快流畅。”
“咳咳,不瞒相国大人,步某并非韩地之人,因此行文确实有些不堪入目。”步非池听到张开地说到书的文笔。不免有些尴尬。
这个时代的书,几乎都是写在竹简之上的,因此行文都是“之乎者也”,能简则简,像这样通篇白话,撑死算个半文言的,甚至都不算是“书”。
但是步非池没办法啊,他本身也不是很擅长文言文,在誊写的时候已经是能省则省,省下的也几乎都是三国之中的经典,尤其以战役为主。
前世作为一个指战员,这类与战争有关的东西,他还是印象比较深刻的。
起初基本都是用竹简写的,最后字数实在太多,干脆就用布帛,虽然比竹简要更贵,但是起码写起来比较舒服,而且不用频繁换竹简。
“这一点步司隶倒是不用介怀,昔日纵横家苏秦是我韩国之人,却有佩六国相印,合纵六国抗秦。”步非池无论是治军还是行事都甚和张开地胃口,此时听他说起国家之事,怕他心有顾虑。
“相国说的是,王上委步某王都防务重任,便是没有考虑步某来历,步某自当忠于职守。”步非池虽然心不在韩国,但是此刻显然不可能向张开地吐露心声。
“司隶大人大才,王上委以司隶之职,可谓恰如其分,步司隶不用妄自菲薄。老夫听闻新任左司马卫庄乃是鬼谷传人,当代纵横,与步司隶也私交甚笃?”张开地聊到了纵横,自然不忘问问卫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