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荣芳菲抬起了头,饶有兴趣。
卢氏“嗯”了一声,“姐弟俩关系好着呢。”
荣芳菲微微颔首,心里留了意。
邢仙儿端着瓜果进了堂屋,畏畏缩缩地放到桌子上。
卢氏连忙热情地招呼客人。
荣芳菲的视线在邢仙儿标致的脸蛋上打了个转儿,轻笑了一声,“薛公子的暖房丫头长相可真标致,本小姐都要自叹弗如了。”
邢仙儿低垂着脑袋,闻言,脸色微微发青。
她才不是什么暖房丫头。
然而卢氏并不替她解释,只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卢氏叹了一口气道:“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成为景玉的助力,还好景玉自己争气,也不是迷恋这些个女色的,不然,我真要将她赶出去呢。”
这句话成功把荣芳菲逗乐了,高门闺女,笑起来也只是抿唇不漏齿地淡笑。
片刻后,她矜冷的声音里带了点怜惜,“一个小姑娘无父无母的,赶出去能去哪儿,还是就待在这里,看着养养眼也行。”
邢仙儿终于听不下去了,其实这种情绪不是突然的。这些日子连着好几天荣芳菲都会来,昨儿带的玉枕今儿带的宝剑,她见识再浅薄也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地赖在这里徒惹人厌。
邢仙儿握了握拳头,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我不是暖房丫头。”
卢氏面色微变,刚要开口训她,只听邢仙儿又道:“我和景玉是有婚约的,我是他光明正大的未婚妻,不是暖床丫头!”
卢氏心登时就提起来了,余光瞥了一眼荣芳菲,瞧不出神色,只能厉声对邢仙儿吼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
“你们那婚约不过是当时景玉为了帮你做的一场戏,你还真赖上他了,痴心妄想着做举人老爷的正妻?我能让景玉纳你为妾,已经是对你开恩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邢仙儿扭头看向她,眼泪有泪,“是景玉告诉我,婚约作数,是他告诉我婚约作数的。”
“景玉是心好,可你也不能真的就顺杆子往上爬吧?”卢氏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邢仙儿低着头擦了擦眼泪,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那好,婚约不做数,我也不是自甘下贱的人,这暖床丫头谁爱做谁做。”
她说罢,转身便跑了出去。
卢氏“嘿”了一声,“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门被打开,邢仙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卢氏气得不轻,但同时也畅快了,这个老秀才的女儿终于走了。
她整了整神色,转头看向荣芳菲,“荣小姐,真不好意思,让你碰见这种糟心事。”
荣菲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小门小户的女子,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自尊,可她不知道,这自尊最不值钱。”
卢氏见荣芳菲明显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连忙点了点头,“是,荣小姐说的是……”
荣芳菲也没多待,喝了一盏茶把宝剑留下就走了。
朱雀街拐角处的张记茶楼。
薛软玉和柏芳还有映之三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桌上摆着一壶茶和几碟糕点。
映之年纪小一些,再加上新主子人分外随和,很快就放开了天性,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道:“夫人,这张记的茶点是真好吃,唔,真好吃。”
薛软玉不禁失笑,“好吃就多吃点。”
柏芳道:“夫人去看小舅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我弟不在家,只有我继母在。过两天等我弟回来了再来吧。”
柏芳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夫人,两天后就是春闱了,您到时候啊,估计还是见不到小舅爷,您得再等三天。”